阕云升醒来已是深夜。
他揉着眼睛,看着屋内点起的油灯。
自己身下暖洋洋,身上盖着厚实的被子,一切如在梦中。
好一会儿,直到姜早拎着一个食盒进来,他才懵懵的问:“什么时辰了?”
“二更天了。”
姜早一边回答,一边将食盒放下。
“饿了吧,来,吃点宵夜。”
她估摸着阕云升应该睡醒了,去厨房轻手轻脚做了点吃的。
一碟子稀饭和一个蒸鸡蛋豆腐小碟,一个凉拌花生。
阕云升感受到空气里的香味,摸了摸肚子,果然感觉饥肠辘辘。
没想到自己睡了那么久。
想起在军营的那段时间,他睡眠很浅,一点动静轻易就能惊醒。
坐下过后,阕云升接过姜早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院子里静悄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两个人轻声说着话,絮絮叨叨。
都不觉得烦。
“一切都顺利吗?”
“嗯,顺利。”姜早笑了笑,用公筷给他夹了颗花生,“墨白虽然年纪小,但是最近越来越有大管家的风范。春雨还带了个小丫头叫夏花,你见过了吧?”
“见过,今天在铺子里那个小丫头。”阕云升皱了皱眉,“这些家伙都太小,不能帮你做更多事情。”
“能。”姜早手撑着下巴,“这些小家伙们慢慢长大,以后好好教一教,能顶大用。墨山以后可以帮我管理基地里的事情。”
她现在的主要事业就是铺子和基地的事情。
年长的虽然有经验,但是她现在年纪小,怕压不住。
反而现在这样更好一些。
“你觉得好就行。”阕云升放下筷子,“如果有什么难处,就叫怀风立即给我送信,你要知道,一切有我。”
突如其来类似表白的话语,让姜早微微红了脸。
她别过头,轻声道,“我知道。”
吃过饭,阕云升漱完口。
站在姜早面前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也没有说出口。
到底还是姜早先开口,“有什么事吗?”
阕云升搓搓手,居然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
哦,不应该叫尴尬,更像害羞才对。
姜早歪着头,实在不明白他在唱哪出戏?
阕云升干脆不说话,直接走到屋里,拉出一个箱子。
姜早看得眼熟,那是阕云升车队里的一个东西。
不大,但是很重。
只见阕云升从箱子里拿出一件雪白的狐裘。
姜早眼前一亮。
“哪儿来的?”
阕云升抖开,那白色如水泻般展开在他的手臂上。
样式简单,但是看起来就很厚实。
“上次打猎,运气好,猎到一只白狐,请人专门做的,你试试。”
姜早惊讶极了,“给我的?”
“对啊,要不还能给谁?”阕云升笑道。
他本就生得好看,这么一笑使得室内如春风般明媚。
阕云升把狐裘披风给她披上,系上带子。
退后一步,“长了点。”
姜早,“明年就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
门外风声很大。
姜早缩了缩脖子,“你的披风送得正好。”
早几天去定州的时候,她就想买一件好看的披风。
但是始终舍不得。
现在,阕云升送礼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姜早忍不住摸了摸厚实的披风,心内涌起一阵暖意。
阕云升围着她左看右看,眼里都是惊艳,嘴里却还说着,“哎,姜早,你穿这件真好看,像公主一样。”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见过公主?”
“当然没有,不过别人都说公主是最漂亮的,你肯定比公主还好看。”
“真会说话。”
“以后我会努力赚钱,给你买更多好看的衣服,还有首饰。”姜早原本就好看,离开了悬崖底部的那些日子。
她的眼里有更多的光华。
这些光华就像一道光一样,照亮了阕云升的眼睛,一直照到了他的心里。
“好啊,我等着你兑现今天说过的话。”
“我一定做得到。”
......
第二天,夏花就看见自家小姐穿了件白色的披风,极为显眼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美其名曰早起锻炼身体。
可是夏花来了这么久,以往并没有看见她锻炼啊。
疑惑的去问春雨,被后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傻啊,你,小姐就是想让我们看看,她的新衣服,你夸一夸就行,别跟傻子一样在这里围着我转悠。”
上午,阕云升就和亲兵们回营。
自然带了一大车家里的东西。
还有给上峰的礼物,以及给亲兵们的加餐。
姜早看着远去的阕云升,心底琢磨着是时候研究携带方便的干粮了。
阕云升每次回来都狼吞虎咽,以他如今的地位,在军营只是能吃饱,但是想要吃得好,还需要费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