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云升捏紧拳头,再一次萌发了快点升职赚钱的想法。
他慢慢折着纸条,小小的纸条若有千斤重。
姜早见状笑道:“阙云升,你不用那么紧张,只是一个小小的豆腐方子,你也看见了,其实做起来很简单,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方法而已。”
这些阙云升当然知道,他不明白的是姜早对待这件事的态度。
做豆腐的时候不仅他在一旁,就连春雨,墨白和墨山都在他眼神示意姜早不要泄露秘密。
结果姜早不仅带着他们一起做,而且细细讲解其中的步骤,生怕他们看不懂。
“他们学会了以后,你就不怕被传播出去?”
姜早以手托腮,打了个哈欠,显得十分慵懒,“当然不怕,不仅不怕,我还巴不得他们传扬出去。”
“为什么?”
“你也看见了,扶风县有多穷,很多人扎根在此处,没有生活来源,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如果学会了怎样做豆腐,不仅可以自己吃,还可以拿到外面去卖,多少能帮助他们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
姜早想起那些衣衫单薄的可怜人。马上就要入冬了,再不买件厚实的衣服怎么抵御严寒?
阙云升沉默,眼睛专注的看着姜早。
“怎么了?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吗?”
“不是不对,是太好了。”阙云升缓缓摇头,“不过,我们不能任由方子传播出去,恐怕三皇子那里也不好交代。大家都会了的东西就不再是秘方了。”
姜早想了想,展开另一张纸,“是我考虑不周,那么,我再在方子里付上十来样豆腐的做法,这边就只教他们做豆腐,你看如何?”
“可以。不过教他们不能白教。”
阙云升和姜早细细讨论一番,在烛光下,两人的影子快要叠在一起了。
当天晚上,等姜早睡下后,阙云升唤来那两个护卫常九和常十,把事情缘由简单说了一番,交给他们三张纸。
那里面不仅有姜早的方子和菜谱,还有他的一番思考,不过后者就没必要让姜早知道了。
姜早第二天开门的时候,也是门庭若市。
就连昨天已经得到她送豆腐的张铁头也出现在人群中。
原来,那豆腐滑嫩好吃,几个孩子想念得很,他也来排队了。
同样很快就卖完豆腐,不少人羡慕的目光望向里面。
就算一文钱一块,在这个萧条的季节也是很厉害了啊。
到了下午,人们就看到她的铺子前贴了一张纸。
内容是姜早口述,找镇上的落魄书生写的,给了他两方豆腐作为润笔费。
识字的人在门前念着,旁边一堆人认真听。
“明日起招学徒……”
“招学徒?”有人心动了,“交给师父多少钱?什么时候能出师?”
多少是一门手艺,没想到还收徒,明明他们铺子里三个下人,完全忙得过来。
“别插嘴,等我念完……不收钱,但是每位学徒出师后的第一帘豆腐,需要给师父留下一块作为出师礼,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那人说完,人群瞬间沸腾了。
“不要钱,免费收徒!”
“我要报名。”那豆腐的味道可好吃了,又便宜,就算自己笨,学不成姜小娘子那样,只要能做成了自家吃也是极好的。
“我也要报名,我先来的!”
……
场面热闹起来。
姜早早有准备,铺子一侧的门打开,请了那落魄书生写名字,按手印。春雨和墨白墨山数人数,以备豆子的数量。
第三天,姜早把铺子里,较大的那个后院腾出来专门做豆腐教学场地。
这次来的只有四个人。
“咦,怎么这么少?”
姜早有些惊讶。
即使为了做豆腐所以时间上订早了一些,但是这个点还只有四个人,着实让姜早惊讶。
明明昨天很热闹的啊。
但是姜早不知道的是。
别看那么多人响应得热烈,其实很多人在旁人的质疑中也有质疑。
姜小娘子这样的人家从外地来,那个凶人跟她又是一家的,会不会先带着免费的幌子把人骗进去再宰,就像原来的招财客栈一样。
导致昨天明明就按手印的人也有很多没来。
反正那文书他们都听见了,没有任何惩罚,所以干脆再观望观望。
来的这四个人年纪都不大,其中三个是男的,只有一个小娘子。
分别是张铁头家的小儿子张元宝,酒楼家掌柜的儿子李耀宗,据说这名字还是他爹花了一两银子去定州城找算命先生算的。
第三个男孩是裁缝铺家的大儿子郑胖,据说他娘希望他能长胖点,可惜他还是个瘦子。
至于最后一个小娘子,是县西头周小娘子,今年十五了,由于家里穷,母亲早早就去世,父亲前几年挨了独人一刀,没死但瘫痪了。
家里还有两个不满十岁的妹妹,全家靠着周小娘子一个人捡破烂,烂菜叶为生。
周娟娘穿着的衣服补丁叠补丁。
但这已经是她家最好的衣服,为了这件衣服,周娟娘的两个妹妹都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