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揉了揉,看见窗口透出来一点昏黄的光,随即披了件衣服探出头去。
眼神朦胧。
视线非常快地落到阕云升身上。
咦,怎么感觉阕云升长高了一点。
姜早眨巴眨巴眼睛,再揉一揉仔细看去,确实没错,阕云升长高了些。
听见动静的阕云升回头,俊朗的脸上因为这段时间吃得好,整个人的棱角更锋利了,眼神里透露出一点成熟。
之前的幼稚早就消失不见。
“吵醒你啦?”阕云升声音里带着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肃然。
转换得格外生硬,他看着姜早的眼神微动。
“没有,我也睡够了,起来看看,他们是谁?”姜早目光一转,只见阕云升面前有两个人影,小小的,旁边的地上还有一堆柴火,窗口的火光就是那里透露出来的。
不是春雨,春雨是小丫头,这两个明显是小男孩儿。
谁知道阕云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往左走一步,接着往右走一步。
姜早十分奇怪,“你走来走去干嘛呢?”
阕云升一下子跳上马车,马儿都被他吓了一跳,打着响鼻。
阕云升不管那么多,放大的脸立刻到了姜早面前,万分惊喜的道,“姜早,你能看见了?”
姜早身体一僵,随即反应过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将手放在自己眼前,翻转着手背,比阕云升还惊喜,她差点跳起来。
不过马车上太矮,她只是撞到了门楣。
额头一下就红了。
“你慢点,看看我,确实能看见了吧。”
“嗯,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是阕云升,你长得更好看了些。”
如果说之前的阕云升还有些面色显黄,身体更瘦弱,现在的阕云升不缺食物,也能有固定的休息时间。
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出一股活力,精壮了些,个头自然也长高了一点。
阕云升红了耳根,好在黑夜里原本就看不太清楚。
姜早根本没有发现。
“太好了,你能看见了。”阕云升发自内心的高兴,天知道,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有多自责,多担心。
恨不能以身替之。
姜早表面上乐观,但是刚开始的时候,在每个月朗星稀深夜里他坐在马车上看星星,就能听到姜早翻来覆去睡不着而发出的声音。
“那药很有用。”
“对,到时候要谢谢玉竹姑娘。”姜早也很高兴,她刚开始是有点不安,但是跟着阕云升之后,那点不安就消失无踪了。
阕云升总是处处照顾她的情绪,从不把自己当成一个残疾人,陪她异想天开的做这样倒卖生意。
虽然嘴笨不会安慰她,但是总能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姜早,他时时刻刻关心着自己。
说不感动是假的。
这下,她能看见了,阕云升比她自己还要高兴。
引得姜早忍不住仔仔细细打量起阕云升起来,一个多月没见阕云升,她心里还记得他的模样,现在再次确认了阕云升过得很好,她也更安心了。
对以后做生意有了更多的想法。
咳咳,阕云升背后突然响起两声咳嗽,吸引了姜早的目光。
她越过阕云升的视线看向另外两个瘦弱的小男孩儿。
他们实在太瘦了,看不出身上有一点肉。
只觉得骨头十分突出,脸颊深深凹下去,头发稀少微卷,身上的衣服更是布满补丁,就算这样,也依然漏风,在寒夜里瑟瑟发抖。
鞋子不用说,肯定没有,都光着一双没有肉的小脚板,看得出磨破了皮,空气中有一点点血腥味。
两个小男孩儿眼睛很大,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你们是谁?从哪儿来的?”
姜早忍不住心酸了一下,这个吃人的古代啊,小孩子吃饱穿暖都成问题。
两个小孩儿你推我挪,那个看起来小点的才慢吞吞开口,“小,小姐,我们是下午在街上的小孩儿。”
姜早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是定州城里的两个小男孩儿。
只听得他继续说道,“我是铜柱,这是铁柱。我们是双胞胎。”
姜早声音放软了些,“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铜柱从怀里掏出一个有些脏了的荷包,“下午我们跟着你们,发现有人偷了你们的荷包,我和弟弟就去把荷包找回来了。现在可以还给你们了,你们看看,数数少没少东西。”
为了找回荷包,两兄弟差点被人发现。
幸好他们机灵,身量又小,才从院子里的狗洞钻出来跑掉。
要是被那群人发现抓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姜早惊讶极了,伸手就要接过递到面前的荷包,被阕云升截胡,荷包上有血还有那么多灰尘,哪里能让姜早拿着。
他打开数了数,然后抬头看向他们,“没有少。”
他也没想到这两兄弟居然会偷偷跟着他们,之前发现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善心却救错了人,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为了找回荷包。
在这瞬间,阕云升有一个新的想法。
他看向瘦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