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过后,来私塾上课的孩子就越来越少了,从一开始的二十来人到现在连十人都不到。
可这似乎并没有减少私塾先生讲课的兴致。
余墨看着底下七个孩子,神情突然认真起来,开口讲道:“今天先生我来和你们聊聊何为武道,何为修道。”
“先生,你还会习武、修道啊?”底下马恒有些错愕的问道。
“其实读书与练武、修道别无二样,你要知道你为何而出拳、为何而出剑、为什么而读书。”
“你们与先生我说说,你们心中的道是什么?马恒你先来。”
“我心中的道啊,我想让我手里这团火灵能照亮整个大陆!”
私塾先生点了点头,继续朝扎着丸子头小姑娘问道:
“楚酥酥你呢?”
小姑娘歪了歪头思索了一番,随后坚定的说道:“是为了我保护我身边重要的人。”
私塾先生微微颔首,看向曹庆。他也是少数没有在七岁时觉醒灵力的孩子。
“曹庆,那你为何而读书?”
“俺娘说,我读书就是为了能进到城里当个官老爷,让她脸上有光。”
先生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一圈,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道。
他并未有过多的肯定或否定,接着问道:
“李小白,那你心中的武道是什么呢?”
李小白摇了摇头:“余先生,我一开始心中的武道,是下一次在碰到顾承武这样蛮不讲理的人时能够狠狠出拳教训一番。
到后来楚酥酥挡在我面前,我看着浑身发抖的楚酥酥,那时候我心中的武道大抵是想着下一次就算打不过对方,至少也得是我挡在重要之人身前。
再后来,我看到余先生出手拦下顾承武时,我心中的武道又变了,变成了是为了不公之事出拳。
说罢,李小白也困惑的摇了摇头。
“还请先生为学生解惑。”
余墨这次倒没有给出一个什么明确的答案,只是开口回复道:“你心中的道,有一天你自己会明白的。”
“暂且不去说你们每一个人所认为的道是好是坏,至少你们心中都有自己的道要走,这就已经够了。”余墨淡淡的笑着说。
他这个做先生的,要做的只是引导学生找到他们自己的道,而不去干预他们的路怎么走,路不一定得是绝对的白,但是不能是那绝对的黑。
就像行走江湖,路见不平救与不救全凭自己本心,只要不去做落井下石之事即可。
“下课!”
私塾内的孩子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只有一个少年还坐在凳子上久久未离去。
这个孩子名叫刘以安。
从小与母亲一块长大,父亲在他两岁大的时候就因赌钱还不上债跳河自杀。
在私塾当中除了曹庆外就数他对圣贤经典十分着迷。
但两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曹庆背完了十本圣贤学说,他刘以安才堪堪读完一本。
整个私塾内也只有他和曹庆没有修行灵法和武道的天赋。
刘以安待人从来都很温和,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因为什么事情生气。
被顾承武等人扔进河里时都只是淡淡一抿而笑道:“大起于小,多出于少,君子应以德报怨。”
就连上次李小白挨打时,最后挡在他和楚酥酥跟前的也是他刘以安。
“怎么了,以安,下课还不赶紧回家?”余墨开口问道。
“先生,我想知道上次李小白挨打时,您明明就在一旁为何却等到最后才出手相救?”
“你认为是为何?”
“学生以为先生是想看看顾承武究竟会不会真的出手打死李小白?”
余墨摇了摇头说:“以顾承武的秉性,我当然知道他一定会一拳打死李小白。”
“那是为何?”
余墨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为的是大下大势。”
整的刘以安一脸困惑。
余墨看着一脸困惑的少年说道:
先生我最后再送你一句:男儿有求安得闲。”
“里面的道理牵扯太大,现在与你讲了有弊无利,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成为了一方书院的君子你自然就懂了。”
刘以安虽是困惑,但还是朝余墨做了一揖。随后也离开了私塾。
李小白和那书呆子刚好顺路一同从私塾里出来。
“曹庆,你说你背了这么多书,能记的住吗?”
“当然,我每日鸡鸣时就已早早起来背书,中午休息的时候又将早上背的和先生讲的重新背了一遍,晚上睡觉前又把今天背过的再背了一遍,你说我能忘吗?”
“可背这么多遍你不枯燥吗?”
“你懂什么,这是书上讲的温故而知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