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陆阳一身浅灰色西装,头戴白色礼帽,一副黑色水晶眼镜压在鼻梁上。一副留洋的富家公子哥形象。
他拎着箱子从宁安县的一家旅店走出来, 叫了一个黄包车。
几分钟之后在那家旅店又走出一位跟他一个发型,戴着眼镜,穿着中式长衫的年轻人,他反方向的向火车站走去。
两个人在旅途中交换了上海来的一些手续。
那个人使用陆阳的名字从上海坐火车来到这里,两个人在旅店换了衣服。
陆阳拿着上海来这里的证明,重新踏上了宁安县城。
然而刚坐上黄包车,陆阳就感觉后面有人跟踪他。
好像是一辆庞蒂亚克轿车。
“难道我的行动泄露了?按道理,我这是刚到宁安县,没有人知道啊?”
是巧合吗?
陆阳想到自己下一步要去的地点,本来是打算去见朱六叔的。
但是不知道后面跟踪的人是敌是友。他怕连累了朱六叔。
“不如?”灵机一动”不如去见她?”
她是谁?
他就是陆阳的父亲早年给他定的娃娃亲,张秀玉张家。
如今的张家可不得了,可以算是宁安县数一数二的富户。
陆阳听朱六叔告诉自己,早年间陆阳的父亲曾经和张秀玉的父亲一起做过生意。
两人交情深厚,年轻时就立下了这对娃娃亲,还曾有婚书在手。
而且,朱六叔把陆阳父亲给他留的钱都转交给了张家保管。
因为朱六怕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有些闪失,再把这些钱丢了。
但朱六给完钱以后就有些后悔了,说这个姓张的现在有些道貌岸然,一个十足的伪君子。
所以,不管后面跟踪的人是谁?陆阳打算把他们引到张家。
坑姓张的一次。
张家是做布匹贸易的 ,南方各省有了很多分号。
这么大的买卖,按理说不会侵吞陆阳的财产。
很快,陆阳就到了张府。
好气派,离很远就见到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雕梁砌筑,高墙大院,院墙的四周都是参天的槐树。
陆阳下了车,拎着行李箱,一副刚下火车风尘仆仆的样子。
非常自然的先四周看了看,确定不远处那辆庞蒂亚克轿车停在那里。
这才拎着箱子缓步走上台阶。
举起手拍响大门的门环。
没几声,大门就吱吱呀的打开了一个缝。
一个门房露出一只眼睛,上下打量打量陆阳。
“请问公子你找谁?”
“请问这是张公府上吗?”
第一次上人家,不能直呼未来老泰山的名字。
“是呀 ,您是?”
“烦请通报一声,我是梅林村的陆阳,我父亲叫陆之舟。”
门房听后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请稍等,关上门就进去了。
陆阳有些纳闷,以他两家的关系,按理说应该让我进去等啊,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太看不起我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陆阳恼羞成怒!
门再一次打开,这一次从里面出来一个年轻人,比陆阳大一些,大约30左右。
长得还可以,个子没有陆阳高,带着一个金丝边的眼镜,穿着一个中式的绸布短褂。
他出来之后,傲慢的挺起胸,仰着脸对陆阳说道:“我乃张秀玉的表哥,舅父不在家,在商行管理生意,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陆阳心想我跟你说得着吗?你又不是老张家的人。
“那好,我去商行找张叔。”
“等等?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啊?”金丝边眼镜在后面又叫住了陆阳。
陆阳缓缓地转过头,抬头先看了看张府这个牌子。
“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我本来要找张泰岳的,竟然这家没有姓张的,我走了。”
说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指着头顶上张府两个字,对着那个发愣的眼镜男说道:“对了,你们赶紧把这牌子换了吧,叫无名氏府。”
“你?大胆狂徒,敢在张府门前撒野。”
眼镜男终于忍不住了,挽起胳膊就要动手的架势。
后面又涌出几个家丁,在后边挥舞着棍棒狐假虎威。
‘’嗤”,陆阳发出不屑的笑声。
“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叫你们的主子出来吧,在后面听了半天,研究的也差不多了吧。”
说完,把西服脱掉,露出里面丝绸的马甲。
把西服挽在胳膊上,双手插在腰间,一副留洋太子的模样。
陆阳分析的不错,当他刚开始通报的时候。
张秀玉就和父母,在后院开始商量。
半个月之前他们就得到了消息,知道这个陆阳可能要回来。
要是以前,两家还有可能成为亲家。
但如今陆家已经彻底的没落了,要地没地,要房没房。就这么一个挂名少爷,回来还不知道干什么。
张家现在可是大地主,在宁安县上门提亲的踩破了门槛,尤其现在这个表哥,盯着他家好久了。
几乎每天都来,就看着这个张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