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小丑，你怎么还不上台啊？”

脚步声急匆匆地穿过脏乱的幕布，戴面具的假人笑嘻嘻地来到后台，挽住了正在化妆的小丑。

后台很乱，板凳跟咬剩下的胳膊都堆在后面，头顶的天花板被蜘蛛结成了大网，上面挂着不少人的脑袋，就在不远处还有几个无头尸体上趴着蛆虫。

这里处处腐败腥臭，稍微正常一点的便只有小丑的梳妆台，一面圆圆的镜子倒映着脸谱。

“小丑，小丑，快上台呀，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你可是今天的角，这面具你拿着，快去给大家逗乐子。”

假人一把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光秃秃的面孔，连眉眼都看不到，只有一个涂满口红的嘴巴在棉花脸上叭叭地说着。

“别急呀导演，我这不是正在化妆吗，你也不想大家看到我不笑吧。”

这句话仿佛对假人有致命的威胁，他的手忙收了回来，就连想塞过去的面具都乖乖捧好，神经质地念叨着：

“对对对，要笑，要逗大家笑，大家都是来看小丑的。”

“小丑你可要让大家满意，要不然他们会咬死你的。”

“他们可残忍了，上次咬着那杂技演员的肠子在她脑袋上打结。”

“不过谁让她演的差呢，咱小丑可要演得好。”

在导演的念叨声中，小丑正对着镜子描摹着脸蛋，不时地咧嘴笑几下，大红的嘴唇像是被戳破一般，不光看上去红，闻起来更是有股铁屑味。

“好了导演，小丑要上台了。”

“好噫，小丑，快上台吧小丑，大家都快等不及了，你看那家人的小孩都快吃完了。”

假人导演递过去鲜艳的面具，仅剩下的嘴弯曲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推搡着小丑走去幕布。

“别急呀导演，要逗乐子，要给大家逗乐子。”

“小丑我没乐子怎么上台呀。”

小丑接过面具，笑嘻嘻地戴在脸上，拉着导演的手让他一时间动不了。

“对对对，逗乐子，要给大家逗乐子，小丑小丑，你快想办法，大家要笑，要好好的笑。”

“导演，你听我的导演。”

“你把腰先弯下去，然后小心地让脑袋从屁股下面穿过去，这俩胳膊可别闲着，要好好锁在腿旁边哦，就像个球一样。”

“好噫，是这样吗小丑？我看不到你了，你快看看我。”

假人顺着小丑的话做着动作，腰和脖子都因为大力的拉扯而露出了棉花，要是正常人的话早就骨头断裂。

小丑看着眼前的人球，满意地点了点头，双腿一用力就站了上去，跟滚木球一样朝着幕布滚着。

“咚咚咚。”

“滴答滴答。”

“噗噗噗。”

满是触手的大章鱼同一时刻敲动着乐器，为小丑的出场伴奏着。

幕布从中间缓缓打开，小丑滚动着脚下的人球，来到了台前。

“好噫。”

眼见滑稽的人球在舞台上滚来滚去，不少观众都露出了笑容，有家小孩就连爸爸的脑袋都不啃了，眼睛放光地看着舞台。

“大家好啊！”

“我是今天的角，小丑。”

小丑从人球下蹦下来，摘下自己的帽子放在胸前，朝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头的时候那面具好似嵌在了脸上一般，看上去诡异至极。

“大家看，这是个气球。”

“这可不是普通的气球，而是王维诗里面的气球。”

小丑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大气球，塞到嘴巴里奋力吹动着，直到它膨胀到没法再涨为止。

奇形怪状的观众们睁着各种各样的眼睛，死死盯着小丑的动作，一不满意就要上去活吞了他。

小丑笑眯眯地将气球的入气口打了个结，随后轻轻一推，气球便高高飞起，来到了观众席的头顶。

这是个大气球，比导演缩成的人球都要大。

“大家跟我一起来。”

小丑笑眯眯地张开手，呼吁着观众参与进来。

“来，跟我一起说。”

“砰！”

“砰！”

观众齐手欢呼。

“砰。”

头顶的气球顿时炸开，无数个人头如同雨点般从天空落下。

那些人头都面容扭曲，细细看来居然跟大家手中的零食长得几乎一样。

这跟天上掉鸡腿有什么区别呢！

“好噫！”

观众们欢呼起来，下巴脱臼的小孩子张开大嘴，一口吃下一颗人头，满意地摇动着脑袋。

台上的人球导演也在这一声砰中炸开，体内流出了众多黑色液体，染满了整个舞台。

小丑像是没看到一样依旧笑容满面，又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