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恶魔!”
米尔咆哮着,好似一头发怒的野兽一般穿过大不净者挥动的铁钩间隙,第一个成功抵达它的身下。
听着耳畔不断传来的动力甲破碎声和血肉的割裂声,他的内心涌现出难言的怒火。
在星海的战斗间,一个战团的星际战士们彼此在正常情况下都会缔结堪比血脉至亲一般深厚的兄弟情谊。
而此刻,他只能感受着自己的兄弟们在这头怪物的攻击下一个个生死不知。
内心的悲忿化作无法遏止的怒火,使得他在一瞬间仿佛挣脱了身体机能的桎梏,以不可意思的攻击速度和力道,对大不净者一条臭烂的腿部发动了狂风暴雨般的猛攻。
在他的轰击下,大不净者那好似山峦一般的身躯居然开始了轻微的倾斜。
感受着自己腿部力量的失衡,大魔有些诧异。
虽然刚才的闲暇娱乐中,它无意中放走了这个小家伙,但它从没有料到对方居然有能力撼动自己充斥灵能的庞大身躯。
瞥了一眼那个连自己腿部死皮都没有击破的稍微大只一点的小蚂蚁,大不净者不禁愈发地对眼前的游戏感兴趣了起来。
充满邪性的狂笑自它的大嘴中肆意传出,在大魔的欢欣中,充斥着邪能的腐锈铁钩以更加致命的力量和速度疯狂舞动起来。
虽然米尔又一次凭借着超绝的身体素质以及终结者战甲的短距传送功能避开了恶魔的攻击,但和他并肩作战的恸哭者们却在刹那间遭遇了眼前恶魔比之先前更加狂暴的攻击。
在前往人类幸存者聚集地的道路上,恶魔发出喜悦的笑声,而帝皇的天使们则于它的笑声中喋血坠落。
不远处的一处凹陷的坑洞内,嘴角渗出些许鲜血的伽呙看着这一切。
一如既往地,她再次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碎裂的土石在其身侧洒落。
在大不净者把浑身的灵能当成砖头使用后,她每次攻击对方的尝试都会导致自身遭受巨大的物理伤害。
这是怎样绝望的对抗。
所有人的奋力抵抗,在大不净者面前,都只是一场游戏的过场而已。
但纵使如此,她也绝不能放弃。
此刻,在她再度起身后,她强悍的肌肉纤维已经在过度的伸展下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纵使她不会感知到战斗的苦痛,但是她的身体却在切实地不断积累损伤。
除此之外,不知为何,当天空中邪神遮蔽光辉的虚影于彼岸浮现后,她通过{无限进化}获得的强悍肉身似乎在周围的灵能病菌刻意压制。
再加上大魔已经不再派出无垢之物给伽呙当回血药包,因此她若想恢复巅峰状态,只能依靠自身超绝的恢复力慢慢沉淀。
可是,她还有机会吗?
“喂,提醒你一下,你的身体机能已经到达极限了。”
看着将肉身逼入此等境地的伽呙,覩石忍不住出声。
但伽呙对此置若罔闻。
亦或是说,她已经没有足够的心力去倾听来自外界的声音,甚至于已经没有足够的意识来感知外界的波动。
愈发浓厚的灰意在她的眼眸中显现。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此言不假,因为这正是伽呙此刻内心世界的映照……
……
在灰雾的笼罩中,伽呙的意识又一次站在了熟悉的道路上。
除了单薄的灰色雾霭外,她的前方已经再无阻碍,但不知为何,此刻的她却没有再度向前迈步。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它是如此的强大,有着近乎无上限的增幅潜力。
但为何,它在此刻却不再听从自己的命令呢?
她抬起手,却看见点点墨绿绽放其上。
它们仿佛是某种标记,在告诉她,如今这幅强悍的肉身并不是你的力量。
耳畔,那只大不净者的所言隐约再度传来:
“你的肉身,本就是你欠下的债务,而你却妄图用它来对付至高天?”
伽呙品味着这句话,开始思考起来一个一直以来困惑着自己的问题。
当那个问题的答案逐渐浮现于她的内心时,她抬起头,看向了周围的灰雾。
那些曾经消散的不谐低语于此刻再度浮现在伽呙身旁:
“你所有的一切都并非属于自己。”
“你所想要的一切,都不是你自己意愿!你只是其他更高意志的映照!”
“正视自己欠下的债务,用身心去侍奉灵魂海,祂们便会宽恕你的盗窃。”
在这些呓语的萦绕下,周边的灰雾也开始了变幻扭曲。
它们毫无定型,不知何去何从,只能在不断地变化中迎合外界的干扰。
伽呙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们的塑形与改变,不知不觉中,竟然从这些灰雾上感受到了一种共通。
与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