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了?慕冥渊的儿子?”
“嘘!”
季芸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慕璟安可是慕冥渊的唯一留在这世上的血脉了。
“这个消息现在沈舒怡瞒得很死,对外只是说新帝得了天花,不能见人,因为天花是需要回避的,所以我爹已经几日没有上朝了。”
沈舒怡不愿消息走漏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个孩子是她留住这份尊荣唯一的筹码。
更何况,一个母亲,我是相信虎毒不食子的。
难不成是慕辰?
只有他,存在这样的动机。
我和季芸说了我的想法,但是季芸却摇了摇头。
“这个没有办法确定,安插的人说慕辰的行踪极为隐蔽,而且沈舒怡现在根本不让侍婢进凤仪宫伺候,不好说。”
“可是这纸终究包不住火的啊,难不成小皇帝能得一辈子的天花?”
现在的局势,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了,这下一步慕辰是不是就该反客为主,直接起兵硬抢?
可是,除了哈铎,他又哪里有兵权?
“无忧,指鹿为马的事你可记得?”
我瞳孔骤然紧缩。
“阿姐,你是说…”
这一步我是万万不会去想的,原先因为顾远的事情,我执着了多年,直到后来慕冥渊登基,我认为他是一个好皇帝,所以穆家百年基业交到他手上,我放心,也愿意一笑泯恩仇。
可现在,沈舒怡本就是一个外姓人,又要妄图随便找一个张三李四家的孩子,去坐稳这江山!
我忍不了,也不想忍!
难道她真是觉得,这江山谁坐都可以吗?
难道她真是觉得,这权力只是权利,一点责任都不需要背负的吗?
怎么会有这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么唾手可得,那当初顾远何必那么多算计,那慕冥渊又何必征战沙场?
南城的旱情,东国的百姓,我忽然有些懂了这些事情为何发生。
或许,南城百姓的命,东国边陲百姓的命,在沈舒怡和慕辰这样自诩上位人的眼中,根本不是命。
全不过是他们可以随意宣判死刑的草芥。
他们眼里,或许觉得王侯将相,达官显贵更能让他们稳固地拥有这权利。
自诩乱世枭雄,乱杀无辜,可朝堂安定,江山稳固,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靠什么吗?
我不信他们不知道,只是为了一己之私罢了。
沈舒怡,肱股之臣,社稷栋梁不敌她至上荣耀。
慕辰,怨世人皆有负于他,在杀戮中感受摧毁这世道的快感。
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我越想越气,心中似乎有一团根本扑不灭的火,将我的五脏六腑都烧的灼热!
“阿姐,我觉得此番沈舒怡劳民伤财的举动,不管她是为了转移世人的视线还是旁的什么原因,或许都可以成为我们利用的一点。”
“无忧,你想做什么?”
季芸狭长的凤眼半眯起来,又抬手托腮看向我。
我不疾不徐的坐下,也学着她的动作,唇角微弯回看了过去,轻笑出声。
“阿姐,就是你想的那样!”
季芸是知道慕辰的事情的,在我独自返回西疆的时候,我就告诉了她。
虽然她觉得匪夷所思,但也并非未信。
“阿姐,天道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我信天道一定是公平的,也信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此番来天佑之前,我了解了一些事情,慕辰,最终一定会自食恶果的。”
我的眉眼笃定,就好像我已经看到了结局一样。
“何以见得?”
“这些来自异世的人,都会保留原主原定一生的记忆,也可选他们想要过的这一世的设定,一旦选定便不能再改。”
“他们也会有一个叫系统的谋士,也许会让他们拥有某项技能,也许是提供他们某些便利,但如若他们偏离了原本的生活,那么便会被这个谋士从这个世界清除,回到原本的世界里。”
“所以,慕辰现在的做法,只会自取灭亡。”
说完,我眸光晶亮,一脸胜券在握。
“所以,你想推波助澜,让这一切发生的更快一些?”
果然是季芸,和聪明的人说话永远是不费什么功夫的。
“没错!逆水行舟总是不如顺水推舟的!”
既然慕辰那么想要这个皇帝的位置,那我便助力他更早成为这个暴君。
“可是,阿忧,如果你这样做了,你有想过这江山怎么办吗?一旦你把自己搭了进去,再想为自己正名,或者说再想让这天下重新姓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季芸揉了揉眉心,再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