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上战场,自然身首两全。
当大军抬着慕冥渊的棺椁入了天佑城,百姓早已自发围绕满了通往皇城的道路,无一人不掩面哭泣,以表天子薨逝之哀痛…
我内心恻隐。
慕冥渊,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你的百姓对你离去的难过了吗?
沈舒怡不顾身份和颜面朝着队伍冲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红肿不堪,素白的衣裙被寒风吹起裙角,她死死抱着慕冥渊的灵柩,一句一句哭喊着:
“陛下,为何要独留我们母子二人…”
话中凄惨,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皇嫂,先让皇兄入灵堂吧。”
慕珩把沈舒怡扶了起来,她的脸哭得有些浮肿,却恰好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在这,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她失去理智一般地嚎叫着,甚至伸手想要向我扑过来,被卫七和慕珩拦了下来。
我只是不安的站着,倒是更希望沈舒怡可以扑过来,若她真的对我做些什么,我或许会真的觉得心安一些。
不管以往种种如何,此刻,因为我,她失去了丈夫,因为我,她年幼的孩子失去了父亲…
“皇嫂!你想让皇兄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空荡的宫城,只剩凛冽的寒风…
除夕将近,却满城,甚至整个东国,无一人欢心庆贺,国丧哀愁传遍了家家户户,整个东国似乎一瞬间变得黯然下来。
直至夜深人静,直至整个灵堂只剩下了慕珩和卫七,我才敢踏进这里,走近慕冥渊的灵柩。
我曾说过,只跪父母,可这一刻,我却按照天佑的规矩,屈膝跪在了慕冥渊的棺前。
不为别的,只因我还活着。
“安芝,不,看我这记性,圣女,有样东西我本想应该是烧掉的,但想想,还是决定交给你。”
卫七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红漆木的盒子。
我接过,却感觉有些沉重,我问他是什么,他只说,我看了便知。
抱着盒子,我走出了灵堂,慕珩坚持要为慕冥渊守灵,自从战场回来,他的整个心便都在这件事上,为数不多的话,便是苦笑着和我说:
阿忧,没事。
我亦没有主动找慕珩说过话,因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