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轻声叹了口气。
“恨过,但更恨的是阿蘭死后姓顾的对西疆所做的一切。”
我有些不理解,“那为什么不反抗?”
“因为比起悬殊的抗衡,更好地活下去,对于西疆来说更重要。”
更好地活下去吗?
类似的话,慕珩似乎也和我讲过,我记得他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此刻我有些动摇,不仅仅是因为此刻的安逸,更因为此刻的天下无战事,若我真的想做些什么,想对抗谁,又何尝不是新的一番血雨腥风?
但直到合欢拿给我季芸寄回来的信,这短暂的动摇,又很快被我忘在了脑后。
信中,季芸说我要的人已备妥,年后便会赶往西疆。
我摩挲着手中慕珩前些日子给的盒子,合欢告诉我是一支顶好沉香木打磨的簪子,簪头嵌着淡粉色琉璃制的并蒂桃花,小巧晶莹。
合欢还说,盒子里还有一张小字,我问她写了什么。
但合欢却语气夹酸。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赠、无、忧~”
“诶哟,圣女,这是哪个娇俏的郎君给你的呀,是不是宁王?”
我大方赏了合欢一记白眼,连带着秦桑,他们都忍不住笑话我。
秦桑说这簪子做工有些生疏,一看就是第一次照葫芦画瓢做的,不过倒也算精致。
我想起那日天佑城门外自己说的话,我说,西疆的女子要的都是头一份的礼物。
让合欢把簪子收起来后,我又一次将自己有些妄念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让季芸找的人,是收钱办事的死士。而这一类人,大多是犯下极刑大赦又身无去处的罪犯,但往往身手了得,我需要他们,成为我的将,为我带出一支西疆的兵。
但往好的说,西疆需要自卫,可往大的说,私自囤兵,即便是作为南城的宁王,于慕珩,都几乎是注定要生出嫌隙的。
但身在帝王家,我又哪里知道慕珩这接近西疆,甚至接近我,不是带着一身天佑的伪装?
不是慕冥渊另一番治国之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