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的判断,南城这些人中毒本就不深,只是虚有其表,都未及内里。再将泡制的药蛊一一让中毒之人服下后,不一会,他们的脸色就如常了些。
想必是下毒之人也没真想惹出什么祸端,但慕珩刚分封为这宁王不久,若真的从南城传出去这样的消息,多少是对他有些影响的。想到这些,我还是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慕珩,让他日后小心些。
但慕珩只是告诉我不用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错觉,觉得从昨天我一说完中毒的猜想后,慕珩就好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让我不禁猜想这下毒之人对于慕珩而言,是非比寻常的。
难道是慕冥渊?
可是南城本就离天佑所在的东国疆土甚远,慕珩这宁王在天下人眼里早已与皇权无关,甚至都有人说不过是被打发到穷乡僻壤的小王爷而已,更何况即便慕珩没有成为宁王,而是赐宅落府在天佑,他也绝不可能是慕冥渊的威胁。
慕珩对他这位哥哥,几乎都要比对他那个早已入土的爹要好上千上万倍,慕冥渊又不是个瞎眼的,我不信他会对这样的慕珩下手。
可那又是谁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长竹,你怎么回来了?”
长竹是从小跟着慕珩长大的,算得上是心腹,这一年倒也是长得棱角分明起来,但就是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
“王,王爷,我追着那人进了东国的疆界,就被他发现了,那贼人鸡贼得很,故意往疆土互易的坊市钻,我,我一时没盯紧,跟,跟丢了。”
长竹越说脑袋越低,我却越听越听不懂。
“贼人?”
长竹又抬起头来看向我,因为没带面纱,他的脸上先是疑惑,后来表情突然变得惊恐起来。
“安,安安,你,你是安…”
“安什么安!这点事都办不好,你的脑袋是不是想换个地方安家了!”慕珩往前挪了一步,把我挡在身后。
“不是,王爷,她,她她…”
长竹的脑袋又绕过慕珩看向我,甚至还伸手指了指。
我的心里已经翻了一个白眼,这小子的确是个傻的,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你主子怎能看不出来?
“闭嘴!”
见长竹根本没明白,慕珩的目光是我所没有见过的凌冽,不光是长竹,我都有些被吓了一跳。
“这是西疆的圣女,是本王请来的,懂了吗!”
这句话里充满了一股不容置疑和必须接受的威压,也明确地把我的身份摆在了甚至比慕珩还要尊贵的位置上,更是一种警告,对于长竹失言的警告。
毕竟,安芝可是当今这皇帝,亲手毒死的人啊。
我咽了一口唾沫,偷偷看了一眼慕珩,脑袋里他昨晚那浅笑的样子荡然无存。
我有些同情长竹,但也有些不解,为何慕珩的反差会如此之大。
长竹又变成了那个吃瘪的样子,头低得更低了,慕珩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声通传声打断了去。
“王爷,宫里来人了。”
慕珩看了一眼我,我也睁着双溜圆的眼睛回望着他。
“长竹,你留在这。”话落,又看向我。
“圣女有什么吩咐,尽可以安排他去做,”
说完,慕珩转身跟着那通传的侍卫离去。
长竹抓了抓后脑勺,有些委屈又埋怨地看向我,小声嘟囔。
“也是,安芝都死了一年了,哎,要真的没死就好了,我也不至于受这一年的罪。”
我挑眉,我死不死的,让长竹能受上哪门子的罪?
这人说话可真和他那主子像极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长竹,宁王刚刚所说的贼人是何事?”
“哦,这事儿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个月南城突然来了一位外城商贩,好像是从北边来的,卖一些熏香香粉之类的玩意儿,府上的婢女也买了,但有那一两个拎不清的,往里加了点东西放在了王爷房里,但我们王爷那何等睿智啊,当天就闻出来不对劲儿。”
我叹了口气,扶额,这心腹也真的是称职…
“不过说来也巧,误打误撞还真发现这香的问题。好像是说香本身没什么,但就是不能用来烧,一热就有毒,也挺邪乎的。王爷立刻叫我去查,谁知那商贩不知哪来的消息,早就收拾铺盖跑了!”
“等等!你是说熏香受热会变成毒?”
这是哪门子的香?不仅不能烧?一烧还有毒?
“对啊。”
长竹瞪大眼睛看着我,也没发现这话有什么毛病。
“可是熏香不就是用来点的吗?”合欢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这小丫头神出鬼没的。
长竹愣了一会,又自己拍了脑袋一下,一脸的恍然大悟,这样子倒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