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月陷入了沉默，看到少年焦急的面容。

她缓缓开口：“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做出那种讨好人的举动？”

慕辰的俊容安静下来，目光触及她雪白的颈脖，沾染了点点鲜红的血迹，就像艳梅盛放，好看的惊人，少年雪白的脸上，后知后觉的浮上微热的绯红。

“宫中的小狸猫，就是这样讨好人的呀！”

苏轻月闻言，简直要晕倒。

堂堂一个青龙国的殿下，学什么不好？跟只小狸猫学？

那可是没有任何羞耻感的小畜生，它们做任何事，都不需要顾忌，成年以后，甚至可以随地的公母苟合。

畜生是畜生，如何行事，都是发自本能。

但人是高级动物，是有思想，有羞耻心的。

他怎么能……

苏轻月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中滋味复杂，这个单纯偏执的少年，大抵是因为缺少六识的原因，青龙国的国主和主后，只把他当成孩子看，从未教过他男女之防，包括何为羞耻心。

所以，他也并不明白，人和畜生，有何不同？

他甚至会依葫芦画瓢，把动物身上看到的习惯，引用到人的身上。

“姐姐，你不喜欢这样的讨好？”慕辰小心翼翼的问，又迷茫的说道：“可是那只小狸猫如此讨好了很多人，无论是父皇，还是侍卫，或是宫女，太监，都很喜欢它，还拿鱼喂它。”

皇宫中的小狸猫，不止一只，只有那只最会讨好人，也最受欢喜。

别的狸猫，看到人就会恐惧，它们是蠢的，不受欢喜，也经常会被饿死。

“慕辰，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狸猫，你是人，不能把狸猫的习惯，硬搬的套在自己身上？”苏轻月沉声说道。

少年再次垂下头颅，玉白的手指，不安的绞着袖摆。

这细微的动作，又被苏轻月捕捉到。

这大概是跟宫女学的吧？

六识不全的少年，学习模仿能力，还挺强的！

“有什么不对吗？”少年不解的问道。

狸猫是狸猫，可是人喜欢它那样的讨好，他学小狸猫，有什么不对？

少年更不解，为什么别人都喜欢的，姐姐不喜欢？

低垂的眸光，忽然定格在苏轻月纤细的手指。

他脑中再次浮现，那只小狸猫是如何讨好人的，顿时悟了……

小狸猫用脸蹭他们的袍裾，他们蹲下来伸出手的时候，小狸猫才会舔舐他们的手指，或是掌心。

他……舔错地方了！

慕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很想立刻纠正，又恐苏轻月在气头上，他的行为讨好不成功，再次惹怒苏轻月。

少年有些进退两难。

苏轻月发现慕辰是不是的目光看着她的手指，低垂的容颜，似乎紧张不安。

触及慕辰薄唇上的鲜血，苏轻月想到自己打他的那一掌，应该是打重了，才让少年此刻产生了畏惧感，看到她的手指都觉得害怕。

苏轻月目光一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少年抬起头来。

少年浑身一颤，似乎害怕极了。

两人目光相撞。

苏轻月清晰的看到少年眼中的挣扎。

果真是被打怕了，这个简单捏的动作，都让他有种想逃的慌张。

苏轻月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如此他以后就不敢做出异于常人的行为。

“不对！狸猫是畜生，它们没有羞耻心，可以为了讨好人，做出任何行为，亦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肆意如厕，甚至……不分白日黑夜的人前交配。”苏轻月掷地有声的说道。

她严肃的目光，撞入他的瞳孔：“人有羞耻心，何况你是青龙国的大殿下，你的一言一行，涉及青龙国的荣辱，还是……你希望被世人诟病，青龙国的大殿下，行为不端，与畜生无异？”

这话，说的相当的重了。

苏轻月就是想要击中他的内心，让他感受到何为耻辱？

对一个六识不全的“孩子”来说，慢慢诱导，实在是太慢了，唯有让严词厉语，才能让他真正的审视自己。

审视自己的不端，会惹来怎样的后果！

慕辰眸色晦暗不明，张了张鲜红的薄唇，似要说什么？但他没有说出口。

大抵是有疑虑！

苏轻月见状，倒也没有要他说出来，心想，他应当是审视了自己，有些话耻于说出口。

既知道耻，那就好。

毕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成长是需要时间的。

苏轻月手指移开的时候，用力按了按他的下巴，看到他吃痛的样子，苏轻月微微扯唇，待手指移开，慕辰的下巴留下一道微红的指印。

这是教训！

“你就留在此地，继续反省！”她如一个厉师，丢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