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一会儿,漫无目的沿长廊缓步。走了不远,渐闻清香扑面,回廊一转,眼前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湖水展现在眼前,垂柳依岸,碧叶连天,湖中的荷花伴着细柳长堤遥遥没于渐浓的夜色中,远看月光轻纱般朦胧飘拂,如同一片幽长的梦境。
水中延伸着九曲回廊,连着立在湖中心的凝翠亭,廊前隔几步便悬着盏青纱明灯,一直通往亭中,映入清水暗波,幽幽然温柔盈岸。
她独自往湖中走去,四面深夜静谧,夏日微风薰然,穿枝过叶迎面抚来,碧色荷姿,或有含苞待放,或有迎风展颜,凌水依波,娉婷绰约。
在枝叶的清香中沿着凝翠亭的台阶迈下几步,坐于临水之处望着月影发呆,她伸手出去,月影在指尖盈盈一晃,伴着涟漪碎成金光片片,幽然荡向湖心。
安静看着水光摇动,心绪亦仿佛暗波起伏,却偏觉得空落落无处着力,飘荡荡恍然失落。
忽然之间,无边宁静的夜里响起悠然笛声,她诧异抬头,看到不远处与凝翠亭相连的白石拱桥上,潇洒立着一人。
白衣,长桥,玉笛,眼前是十里碧荷,天上是月华如练,他的眼中清波荡漾,湛湛温柔似水。
清亮的笛音自风霆烨唇间飘然婉转,时而悠扬低诉,时而清高淡逸,时而跳脱欢悦,时而柔情无限,似水月清光交织成了一张柔柔的网,流泻在闲玉湖上。
明月一轮,当空洒下金辉银光,落在水中如碎玉浮动,粼粼点点。花间荷叶也似镶上了一层淡淡珠光,光彩朦胧,清灵中别添妩媚。
容嫣似被蛊惑了,默默站起在湖心一动不动凝望着桥上的身影,天边满月之下,波光繁华处投落她一身黯然神伤的清寂,她仿佛痴立在梦中,看着前尘的影子,今生的自己。
一时间四处安寂,只有风霆烨幽美的笛音在闲玉湖上空起起落落,随风飘荡,那笛音一丝一转缠进心底,绕出隔了爱恨的情丝万缕。
她无声的描摹着他的眼睛,他的微笑,他的柔情,多年以前他是谁,多年以后他又是谁,脸上浅浅清愁心间利刃交织和着泪水徐徐滑落,跌碎在湖水中,激起道道苦涩的觳纹。
谁说情深不悔,谁说生死相依,谁说此生与共,谁说海枯石烂!
原来万紫千红开遍,到如今都化作断井残垣。
若说有缘,为何他要负心欺她,若说无缘,为何在此,还要遇到他。
笛声余音袅袅,悠然沉寂,风霆烨目光笼住她的眼睛,隔着夜色深深看她。
相对而立,凝眸咫尺,远近纱灯温柔照出一对风华绝代的剪影,随着一波轻荡,重叠而后消失。
他含笑缓步穿过回廊,走至她身前,月影清亮斜洒俩人之间,朦胧处他俯身低头,轻轻抬手抚上她的脸庞,手中温暖拭去了冰凉的泪痕。
他低声说道:“不论流泪还是笑,你都很美。”
“不论流泪还是笑,你都很美。”牵手处,细语时,多少记忆如同巨石迎面撞来,容嫣猛然后退扶住栏杆,眼底惊起碎裂的伤痛,风霆烨微微愣愕的时候,她返身冲出凝翠亭一步也不想再停留。
风霆烨的书房中气氛紧张,他的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声音中透着怒火:“你们竟然涉足歌舞坊之事?这是自取灭亡!”
殷监正面带焦急,低声辩解:“殿下,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是无奈之举,还请您帮忙解决。”
风霆烨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冰冷:“无奈之举?你们的无奈为何要牵连无辜?我会想办法,但这是最后一次!”
正在这时,容嫣端着茶轻轻敲门进来,柔声道:“殿下,茶来了。”她的声音如同一缕清风,驱散了书房中的紧张气氛。
风霆烨接过茶,深吸一口气,似乎也被这茶香抚平了几分怒气。他淡淡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事情我会处理。”
殷监正和大公子松了口气,连忙告辞离开。
风霆烨看着容嫣,眼神缓和下来:“容嫣,这茶冲得真好,让人心情都好了些。”
容嫣微微一笑:“殿下过奖了,只是些许小技罢了。”
风霆烨转头对莫不平说道:“莫先生,这茶如何?”
莫不平品了一口,赞赏道:“好茶,姑娘的茶艺真是令人惊叹。”
风霆烨借机问道:“莫先生,您能看出容嫣的面相吗?”
莫不平沉吟片刻,摇头道:“姑娘面相清透,却隐有玄机,老夫一时竟看不透。”
风霆烨微笑,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转头看向容嫣:“你的过去和未来,真是让人好奇。”
黄昏时分,容嫣和风霆烨在水榭漫步。忽然,一个黑影闪现,冥魇出现,低声道:“容嫣,跟我走。”
风霆烨目光一凛,立即挡在容嫣身前,冷声道:“何人如此大胆?”
冥魇冷冷回道:“我来带她走。”
风霆烨与冥魇短暂交手,双方迅速停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