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眉眼弯弯,说话间不时转头笑望对方。
尹望舒抓住重点,饶有兴趣地问:“这么说公子是自晨栖而来了?”
“祖籍的确是在晨栖,姑娘也是晨栖人吗?”见对方有了兴趣,少年也开始展开话题追问。
尹望舒不知为何心跳扑通加快,低了头解释道:“不,我是几年前去过晨栖一趟,那里,很好。”
意识到自己的话不通理,她又连忙岔开话题说:“我之前听人说晨栖男子多魁梧豪爽,那年所见却不见传闻,今日所见公子也是文质彬彬模样,倒是我见识少了。”
少年笑了起来,眼眸含笑,对她解释说:“晨栖人大多确实如姑娘所说,不过家中世代经商,如今家父也开始注重诗书教育,故而在别人眼里与一般晨栖人不同了。姑娘上次所见定然也只是个例,传言绝无虚假。”
说着少年嘴角上扬,目光灼灼望着尹望舒,说:“今日能得姑娘赞誉,也是在下之幸。”
个例?羲哥哥当然算得上是个例,而且是晨栖独一无二的。
看出对方在愣神,但脸上笑意仍在,少年又继续问:“我看姑娘顾盼生姿,步态轻盈,想必是金羽人士了。”
“不不,我不是金羽的。”
“姑娘侠肝义胆,武艺高强,那便是安阳来的了。”
“也不是。”
“姑娘为人爽朗,仗义执言,定是琉光而来。”
“也不对。”
连琉光岛都想到了,还猜不出来是盛云,尹望舒心里都开始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故意的。
少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姑娘是盛云人啊,果真如传闻一般,窈窕身姿,水肌玉骨。”
这下可以肯定对方是有意为之了。她感觉自己被人调戏了,有些生气,道:“刚刚还说你谦文有礼,这下就开始言行无状了起来,故意惹人不快!”
尹望舒快步走,想摆脱那人,越走越快,一张几分熟悉的侧脸闪过,虽然隔着人群,命运中的熟悉感从心底升起。她愣神半晌,后猛地跃步,不成想竟撞到了路人,慌慌张张开始道歉。
“姑娘可有伤到?”
少年跟了过来,看了路人一眼,之后就走近了些,着急地解释起来:“姑娘误会了,在下绝无不敬,若是姑娘心里还是有气,那在下在这里给姑娘赔礼了,是在下言语无礼,望姑娘原谅。”
“诶!不是。”
“姑娘可是原谅在下了?”少年眼里闪着光,真诚地望着尹望舒,似是极其无辜。
还没给路人道完歉呢,这小子就把人给挡住了,现在人已消失在茫茫人流中。
无奈,尹望舒也只能顺他的意,原谅他了。
少年又摆出一副笑脸,诚恳道:“姑娘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在下愿替姑娘效劳,也当是赔礼了。”
周围人步伐渐快,尹望舒怕简单回了句赶路要紧。
可是少年置若罔闻,直接拉起对方的袖子,来到了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前。
还没等她开口,少年就兴奋地对摊主说:“老爷爷,来两个小糖人!”
“公子要两个什么样儿的呢?”
“姑娘喜欢什么形状的糖人呢?”
尹望舒此时怒气填胸,不知道该从哪里说眼前的人好,把脸别过去又看见摊主爷爷饱经沧桑的脸庞,枯瘦如柴的双手以及殷切期盼的目光,心慢慢软了下来。
“鱼形的。”
少年眉眼更弯了。
“那就两份金鱼样式的。”
到付钱时尹望舒想自己付了自己那份,手摸上腰间却发现荷包不见了。
低头左摸右找,确实不见了。
荷包被偷了!!!
什么时候的事?至少在遇见少年前都还是在的,难不成是刚刚撞到路人时被对方顺走了?目前来看,好像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尹望舒红了脸,窘迫不已。
少年目睹一切,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而后爽快付钱,接过糖人,转过头来笑问:“糖人做好了,大的这个给姑娘,姑娘快尝尝!”
她想起刚刚由于他的突然出现,让小偷逃之夭夭而自己浑然不知东西被偷了,特别是现在对方一脸纯良无害的模样,她的火气噌一下上涨,一把接过糖人,转身离开,不再理会。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等等在下!”
“可是觉得糖人太小,我再去买一份,再买几份都行,姑娘说想要多少,就买多少。”
尹望舒气鼓鼓地向前走,少年笑嘻嘻地一旁跟。
突然,她又感觉到了那股阴冷之气,想到容娘的遭遇,心头一紧,对身边少年说:“注意看路,小心周围。”
少年以为她消气了,连连应声,又走近了些。
尹望舒没有表示,警觉张望。
可意外还是出现了。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马突然出现,在街上横冲直撞,不少行人来不及避开被撞伤倒地,街上的人全都惶恐不安,四散而跑。
有人叫了出来:“谁的马啊!谁的马跑出来了!大家小心啊!”
还有人看愣了半晌,“这儿是一匹,不对,两匹,三匹马!三匹疯马啊!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