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二千骑兵井然有序,寂静无声,可见领军之人的本事,能够将如此多的骑兵运使的如臂使指。
这一支骑兵的最前方,骑乘在战马上的正是威震北方的鲜卑大将慕容垂,他比苻坚年轻十岁,身形雄伟如山,比起苻坚还要高出小半个头,容颜俊伟,浑黑的长发披散在双肩,钢箍环额,神光内蕴,不可测度,腰板挺直,整个人自有一股威慑众生的逼人气势,仿佛一尊魔神。
在他身边还有儿子慕容宝、弟弟慕容德,此时二人眼中满是骇然之色。
慕容宝一向狂妄,可现在也咽了一口唾沫,惊恐的看向其父慕容垂。
“这人是谁?”
“竟然一击杀掉徐道覆,且他所用武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慕容垂沉默无语,良久,方才说道:“按照计划行事,不要打扰此人,慕容德,你可记得前些日子我们在边荒集的探子提供了一个情报,有人单人独剑杀了符融两千先锋军士卒,还毁掉了边荒集的大寨,以至于战争不得不向后拖延,我们的计划也随之改变。”
慕容德神色顿变:“兄长,你的意思此人便是那杀神?”
慕容垂微微颔首:“我看他不愿多管闲事,必然是隐世高人,你们不要打扰,我们走吧,准备迎接我们的天王。”
说到这里,慕容垂口中嘲弄,慕容宝和慕容德也从对李惊蝉的恐惧中醒转过来,眼神嗤讽。
他们已经得到消息,谢玄无愧于大晋名士,北府兵的统治者,刘牢之不负众望的击溃苻坚手下大将梁成,五万氐秦精锐骑兵被杀的大败。
苻坚在此战将会彻底损失掉所有的氐秦精锐,再无人可以阻挡他们慕容家的大业!
想到这里,二人皆是心中火热无比,直奔八公山而去。
李惊蝉带着安玉晴和庞义抵达八公山,临水下望,只见氐秦大军与谢玄的北府兵隔着淝水对峙。
苻坚不知说了什么,他身边众将面对谢玄都大笑起来。
尽管梁成在下游败了,使苻坚两路进攻的计划破灭,但直到此时,他仍旧有着足以碾压北府兵的军力。
李惊蝉目光定格在淝水之上,别人因为目力不够看不到,他却看得一清二楚,淝水当中已经铺垫出一条碎石道路,可供骑兵奔驰而过。
如果说原来的淝水,骑兵入水之后会淹没到马脖子,难以行动,现在只有一半马腿会被淹, 故而战马可以在淝水之中奔驰如飞。
这一定是谢玄的计策,苻坚并不清楚。
只听战鼓响起三通,谢玄策马来到岸边,目光灼灼。
“苻坚,你敢不敢与我一决死战?”
谢玄明明兵少,但此时此刻主动邀战,反倒使他威风八面。
苻坚一统北方已经许久,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被谢玄小觑,勃然大怒,大笑道:“南方小儿,大言不惭,若朕欠缺胆量,绝不会与你在此交战,快快投降,朕可以饶你一条小命,还可赏赐你一官半职,否则后悔莫及!”
氐秦大军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山顶,李惊蝉居高临下,微微摇头,此秦非彼秦,如此简单的激将法都没看出来。
“南方兵少,谢玄竟然要与苻坚决战,不是自寻死路吗?”
一旁的庞义开口,满脸不解。
李惊蝉道:“谢玄声名卓着,晋国虽然偏安一隅,但是贤才亦是不少,谢玄能够有如此大的名声,岂会浪得虚名,一个人做出与他名声完全不符的事情,就该警惕。”
安玉晴清脆如鸟鸣的声音响起:“谢玄是故意激怒苻坚得,他肯定留有后手。”
李惊蝉微微颔首:“氐秦兵多,不管如何正面交战,谢玄都很难击败对方,唯一的机会就是氐秦大军军阵混乱,给谢玄可乘之机,便可一鼓作气将之杀败。”
说话间,下面苻坚与谢玄已经说了几句话,苻坚被激怒,要大军退后百步,让谢玄渡河,决一死战。
安玉晴蹙眉:“固然如先生所说,此时苻坚大军已经被谢玄调动起来,后退百步,军阵混乱,但苻坚也不是傻子,朱序率领的三万步卒依然军阵整齐的位于大军最前方,纵然谢玄趁着军阵混乱发动攻击,有朱序在,苻坚依旧可以游刃有余的调整好队伍..........”
说到这里,安玉晴蓦的停顿下来,不可思议的道:“朱序已经造反了,他早已归顺谢玄!”
李惊蝉赞赏的看着她:“孺子可教。”
他话音落下,谢玄那边再度擂动战鼓,原来是苻坚的大旗向后移动了,谢玄没有等到苻坚退后百步后开始进攻,而是现在就开始进攻。
北府兵所有的骑兵一瞬间奔驰向秦军,谢玄一马当先,奋勇向前。
借助于淝水底下早已铺好的道路,北府兵骑兵速度极快。
苻坚身边的符融一瞬间就发现了水底下的秘密,神色大骇。
“中计了,快还击!”
“放箭!”
然而此时数十万大军都在后退,你推我攘,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只有零星箭矢放出。
苻坚也发现中计,连连下令,调整军阵,他心底怒火爆发,谢玄小儿,狡诈无信,等到消灭北府兵,一定要将谢玄碎尸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