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主殿下的赏花宴上,居然不以真面目见人,反而还戴着帷帽,这算得上是大不敬了。
顿时,四周都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丞相府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四小姐?我怎么不知道?”
“丞相府的四小姐?我好像依稀记得从前是有这么一个人的,但后来好像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名字了。”
“那时候我们还小,不记得倒也正常,这四小姐呀,原本是正室嫡出,只是她那母亲呢,确是有点上不得台面的,是江南的一个商贾之女。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儿子,却又早夭了,后来拼着一口气又生下了这个四小姐,结果没享几年福,身体受不住就去了。”
“原来竟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可是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四小姐呢?”
“你有所不知,这四小姐没有母亲教养,性子又野,不服管教,八岁那年把三小姐推下水,差点把三小姐淹死了,这事就发生在一个宴会上,因此当时还闹得挺大的。”
“可这四小姐呢,不仅作恶,还死不认错,当时啊丞相大人大人大怒,便把四小姐送去了皇都城郊的一个村庄。”
“那她这是,又回来了?”
“唉,可不是嘛,这三小姐摊上这么一个妹妹,也是折磨,公主宴席上居然还敢带着帷帽,这不是明摆着不给公主面子吗?”
沈雅媅听着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发现张筱兰这些年在外人面前居然一直装得还不错。
沈雅媅恭恭敬敬地回答公主:“公主殿下,非是臣女执意戴着帷帽,只是前些日子,臣女的脸上起了红疹,怕摘下帷帽引起别人的不适,所以才未曾取下。”
公主也并非不通情达理:“既然如此,那你便带着吧。”
沈雅媅道谢:“多谢公主殿下。”
张筱兰面带微笑的坐在沈雅媅的旁边,掌心都快要被掐出白痕了:“四妹妹不用担心,我早就同你说了,公主殿下向来是很体恤我们的。”
张筱兰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能听得见,就连公主也满意地点点头。
沈雅媅自然也不甘落后:“公主殿下厚爱我等,等来日我得备份礼物,去拜谢公主殿下今日的体恤。”
“原以为是个山野村姑,不成想居然还懂点礼教。”
“不过一个被送去乡下这么多年的四小姐,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
“哈哈,我都有些好奇了,她到底会送什么呢?”
高台之上的公主殿下面露不悦,倒不是为着沈雅媅,而是因为这些人口无遮拦,居然把她也拉进了这些议论之中。
公主殿下道:“本宫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张四小姐能有这份心意,便已经很好了。”
公主殿下这一发话,把刚才还议论纷纷的几个人,镇得像个鹌鹑。
赏花宴继续。
接下来就到了击鼓传花,表演才艺的时候了。
不过公主殿下的赏花宴,这些高门贵女自然玩得文艺一些。
众人坐在一条人工凿出来的小溪旁边,从小溪的上游飘下来一朵花,等击鼓声停止,花在谁的面前,谁就要献上才艺。
第一轮表演才艺的,就是刚才的那只鹌鹑,她表演的是唱歌。
唱得还不错,获得了一片掌声,果然是精心培养出来的豪门贵女,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活。
第二个登场的人,是张筱兰。
张筱兰的琴艺,乃是皇都一绝,就跟宫廷乐师比起来,她也是不遑多让的。
沈雅媅纵然再不喜欢她,也不得不为她的琴艺所鼓掌喝彩。
不过,沈雅媅还是比较幸运的,接下来的才艺表演没有轮到她。
很快就到了晌午,公主府大摆宴席,但这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确是看得吃不得。
每一盘菜上上都摆着一朵花,想要动筷子,就必须得有人能以此花为题,作出一首诗来。
公主府大概是算好了人数的,几乎能够均匀的平均到每一个人的头上,每个人都有作秀的机会。
很快就轮到了沈雅媅。
张筱兰却对大家歉意地笑了笑:“诸位,实在抱歉,我家四妹妹没有上过女学,只怕是不懂吟诗作对,要让大家失望了。”
张筱兰为难地说:“不如这样吧,我替我家四妹妹作诗一首,如何?”
在场众人,心道果然如此,从小被养在乡下的村姑,能有什么学问?
公主殿下意思意思地问了一下沈雅媅:“张四小姐,你的意思呢?”
沈雅媅可是从小就熟背唐诗300首的人,她随随便便背一首诗,那就都是千古绝句了。
但是她现在的人设,就是一个没有学问的乡姑,太过反常,只怕是要有人怀疑了。
沈雅媅思及此处,倒也是果断又干脆地同意了:“好啊,那就辛苦三姐姐了。”
张筱兰洋洋得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