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玉笑道:“回殿下,蝉本神物,饮露水而铭志,可入土修炼,再破土复活。”
辛追视蝉为神物,每回喝高了,总喜欢举着自己做的竹蝉,最近改举那枚银奔送的婵花佩,在月下长吟,东玉早听得耳朵出茧子了。这也成为她少量可以崩出来的精典文言文。
嘉王比着自己的手掌,惊喜道:“咦,就几个时辰不见,你怎么长个了呢。”
东玉挑眉道:“只有长大才能变强,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殿下。”
嘉王笑了起来:“眼睛变成红的啦,翅膀也换新啦。”
东玉附耳到竹蝉边上,假作认真地听竹蝉说话,不时严肃地“嗯”了几声,过了一会才直起身子,对嘉王展眉一笑:“小蝉方才跟卑职说,他为了再飞回殿下身边,历尽千辛万苦,折断了旧翅膀,便换了副新翅膀,与殿下久别重逢,高兴哭了,这便熬红了双眼。”
嘉王高兴地哈哈笑出声来,抱着竹蝉亲了亲脑袋,眼圈微微发了红,哽咽道:“谢谢你回到我身边来,小蝉,你是这世上最捧的小蝉。”
东玉也跟着不觉莞尔,恩!真识货!
她自认为自己的竹编作品自然比辛追的更精致些,辛追喜欢用黑米或黑豆点晴,可是她喜欢多编一层,给手作的眼睛加上眉骨,像挑了眉一般,再用鲜血点眼,鲜红的蝉眼瞪向远方,多精神?辛追一般用绿纱绑了做翅膀,虽鲜亮些,可她嫌绿纱绿得
不太自然,而且容易退色,到时就会很难看,所以特意选了竹叶片做翅膀,初时翠绿欲滴,等水份蒸干,变成金黄色,更显虫儿神俊,而且竹子清香保存良久,闻之怡人。
东玉收拾了家伙准备翻墙离去:“夜深了,还请殿下休息,卑职这就先行告退。”
“且慢,”东玉转身方走了几步,嘉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东玉扭头看去,却见嘉王的双瞳如夜空明星一般亮晶晶,东玉的心脏立时一凛,菊花一紧,这种眼神太熟悉了,辛追每回给她派脏活累活都这样。
果然,嘉王快步上前拉住她,看看左右无人,便对她压低声音:“称信没发现,你且带我去趟白鹭坊。”
他见东玉瞪他,便又加了一句:“本王要考考你的轻功。”
东玉麻溜地拆穿他:“小王爷背着初仁夫人这是要去见谁?”
嘉王的脸红了一阵,最后背负着双手,望着星空,幽幽道:“我要去见我的姣姣。”
姣姣?嘉王这就要去见他的心上人吗?
东玉这才发现,嘉王的头发整整齐齐地在头顶挽了发髻,戴了一崭新银纱高冠,用根银簪子别了,一裘纯白闪锻长袍子,上绣朵朵精致的金丝春兰花纹,白玉腰带系了,外罩时下贵族常穿的银纱对襟长纱衫子,胸襟上还别着一只春兰花纹的镶珐琅金胸针。
想是沐浴过了,全身透着股夷子味儿, 小伙还特意在俊脸上扑了层香喷喷的
茉莉粉,站在月光下,更显俊面鲜嫩,唇红齿白,双目含春,像那只常年缠在赵疯子脖子上的稀世白玉貂儿终于化成了俊美的贵族公子模样,随时准备去勾引良家妇人。
东玉暗忖:辛追很关心嘉王的私生活,要不我先去替他老人家相看一下嘉王的心上人,再把这重要情报汇报给辛追。
可这时辰好像有点不太对呀,深更半夜地去相看人家姑娘,也不怕人家阿爹打断他的腿。
“殿下,这么着背着初仁夫人不太好吧,且现下已近戌时一刻了……怎么的都宵禁……”东玉话还没说完,嘉王已经撒腿跑到大门处的一棵大槐树下,手脚灵活地爬上树,然后从一棵粗枝上跳到龙墙上。
等东玉施轻功跳到龙墙时,他已经跳到墙外一堆干柴垛上,然后麻溜地在地上疯跑。
这小伙人傻,跑得到挺快,遇到宵禁巡夜的队伍,也能熟门熟路的拉着东玉左躲右闪。
东玉只得一路护着他来到白鹭坊,白鹭坊向来是长安城男人最爱的休闲娱乐之一,另一个便是露春兰长年的竞争老对手,落月所在的兆雪楼。
坊门一落,这白鹭坊便是温柔乡,销金库;富人进来,穷人出去;套长衫进来,光身子出去。
嘉王先逼东玉掏钱买了一只大美人风筝,他深情地抚摸着大风筝,感叹道:“姣姣, 我们又见面了。”
哦,原来姣姣是风筝!----低级情报。
然后嘉王
来到小店铺,让东玉用几吊钱买了一包牛肉,他慢慢抚摸着一那包牛肉,叹道:“姣姣, 我好想吃。”
哎?难道姣姣是牛肉?----低级情报 。
接下来,他又来到一处狗棚:“姣姣,你在吗?”
“汪汪,”一只赖皮小花狗跑了出来,东玉一下子窜到树顶,嘉王亲热地抚摸着花狗快掉光的皮毛:“姣姣,你好吗?我给你带肉吃了。”
东玉被他拖到东拖到西,最后她总算明白过来,这小伙把所有喜欢的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