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回呢,去年立夏,我又去找小兽和小猴子玩儿,小雀带我去恩荷池摘荷花,还给我剥莲子,我说你们家莲子可真好吃,要是小雀能天天给我剥莲子吃就好了,我又没撒谎,你们家的莲子是好吃嘛。可小雀就拿刀子顶着我的喉咙,说我想娶她做王妃,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嘉王扁着嘴不高兴地嘟嚷着,可说着说着忽又咯咯痴笑起来:“那天可好玩了,我跟小雀说我不爱吃天鹅肉,父亲大人说我心头蒙住了,得多吃各种灵物的心头血,才能变聪明,所以父亲大人在世的时候总给我种各种灵物的心,猫儿狗儿猴儿的,天鹅也吃过的,小雀听就吓得逃走了。”
嘉王似是想起了当年的往事,无奈地摇摇头,对白着脸的众人嫌弃地说道:“父亲大人让我吃完了心,就吃他们的肉。天鹅肉一点也不好吃,父亲大人还给我吃过人的心头血呢,腥腥的,酸酸的,最难吃了。”
的确不太好吃,东玉暗中附合地点了一下头。
嘉王在那里自顾自地笑起来,笑得众人毛骨悚然,卢夏晚更是一脸苍白,虽挤出一丝微笑,满眼难掩鄙夷和嫌恶。
初仁夫人急忙往嘉王杯里又倒了茶,及时阻止他可怕的回忆:“九儿乖,现在九儿的心思开化了,不说这个了。”
靖虎却连连告罪:“难怪去年你手上一道口子,是小雀干的吧,对不住。”
“不打紧
,我本就不聪明,就爱乱说话,是配不上小雀的。现下王府又是这光景,我要是娶了小雀,那就害她一辈子了,”嘉王点点头,不以为意:“所以,信,你别指望小雀进王府了,虎子哥和太妃一直对我们好,虎子哥现在好不容易又得圣宠,咱们不能害他们家的。”
东玉一愣,真想不到这傻嘉王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可真要计较起来,似又比寻常精明人要仁义多了。
初仁夫人再忍不住,粉面垂泪道:“殿下,您总是要娶少王妃的,将来若有一天,妾身老了,谁来替妾身来伺候您,照顾您呢。”
嘉王“咦”了一声,满眼费解地一指亭外两个小婢女:“我有贝琳和贝琅啊,信,你这叫杞人忧天。”
啥叫杞人忧天?东玉愣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呢!我得回去问问蜉蝣!
“贝琳贝琅身份低微,连侧妃都不能够啊。”初仁长叹一声,低头抹着眼泪:“你这傻孩子,你总要娶个正妃啊。”
嘉王清了清嗓子,对初仁认真道:“我有姣姣了,你别担心啦。”
“姣姣?”初仁惊喜道:“莫非九儿是有心上人了?”
嘉王腼腆地笑了,重重地点了一点头。
东玉也惊诧地掏出小抄誊写了,暗想这么傻嘉王竟然也有意中人,也懂得红尘情爱?这姑娘是叫姣姣吗?我得告诉辛追,他一准高兴。
场中众人也是一惊,靖虎惊喜问道:“原来重阳有意中人了,
是哪位千金小姐,你只管告诉我,初仁夫人放心,我定然去替重阳去求来。”
众人充满期待地看着嘉王,连亭子外的几个奴婢也满面兴趣,伸长了脖子看向亭中,等着他说出那心上人的名儿来。
那傻嘉王的脸上竟也浮起红晕,憨笑地咽着满嘴的点心沫子,打了一个饱嗝,正待开口,眼神却忽然对着卢夏晚的玉容聚了焦,指着她“咦”了一声:“我好像见过你,新嫂嫂。”
靖虎笑道:“呀,重阳想起夏晚了吧,我就说我们小时候常在一处玩儿的。”
嘉王痛苦地摸着乱发,牢牢盯着卢夏晚,摇摇头:“不是小时候,我前阵子刚见过你的,前阵子,好像半年前,对,半年多前吧。”
嘉王忽然一脸醒悟,松开眉头道:“来许堂,我记起来了,是在来许亭。”
靖虎好奇问道:“来许亭是何处?”
贝琳咯咯一笑,心直口快地接口道:“就是百花阁的来许亭。”
话音刚落,初仁夫人当即面色大变,喝道:“胡说什么?”
贝琳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害怕地向嘉王和初仁夫人求饶,快速垂首退到贝琅身后。
百花阁?那可是长安城中最大最有名的妓院,达官贵人的销金库。一个将门千金怎么可能去百花阁那种地方。而六个月前,那正是卢夏晚受伤,辛追移花接木之计开始的时刻!
众人面色不霁,初仁夫人面上也不好看,干笑了几声:“殿下
想是记错了,什么百花阁什么来许亭,那百花阁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贵族千金岂会到那种地方去。”
卢夏王微歪头,定定地看着嘉王,眼神深幽如海,过了一会儿,道:“恕妾受了伤,实在不记得了。”
亭外的点翠却血色尽退,立时冲进亭中,挡在卢夏晚面前,一派保护之意,不客气道:“嘉王殿下,我家少王妃好心过府来探望殿下。殿下怎可污言秽语地,亵渎我家少王妃。”
卢夏晚面上更是迷惑,看向于虎。
嘉王却起身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