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东玉回头笑问陆申和小雀:“钱氏熏酱好吃吗?”
府兵们早大声喊道:“好吃,好吃!大少奶奶威武!”
东玉又问:“他们家有红烧猪蹄吗?”
小雀哈哈笑道:“他们家的蜜汁猪蹄最贵了,是我的心头最爱啊!”
好久没吃龙胆的蜜汁猪蹄了也!
东玉的口水也流了下来,狞笑着看向豹子:“那二叔,到时就请你多买蜜汁猪蹄哈!”
众府兵欢呼!燕子军仍然不信地嘘了半天。
豹子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大嫂嫂,回头你请俺们的就记虎子帐上啊。”
“虎子,不是我说你,你再疼你媳妇,你还是得拿出当家的样子,屋里头,小两口再怎么闹,你给她当马骑也叫情趣,”于豹满面不屑,吊而郎当地举着铁盔,扭头对于虎压低声音道:“可在外头,还是别让你媳妇别舞刀弄枪的,你看女戒说得好嘛,女人一出生就连床都不能给躺,得给个锤子玩瓦片,得让女人明白这辈子就得给爷们跪着……。”
东玉越听眉毛挑得越高,毒手越是按奈不住抖得厉害。
于虎慢慢皱了眉:“豹子,胡咧咧什么。”
小雀也虎起了脸:“你个臭嘴豹子,阿爹在世时最忌男子欺负女子,咱们燕子军严令掳掠妇孺,连阿娘都不让我们读女诫,说那是班昭遗害世人的邪书,你倒自己先读了,看不起女人,是不是连我,小猴子,宫里的淑妃娘娘还有阿娘都算
上,得给跪着,你信不信晚上阿爹来削你。”
豹子自知理亏,黑脸一红:“那个,嘴好像是没把住门,说溜了嘛,谁让嫂子这么看不起我个精壮好男儿呢。”
话未说完,东玉已不耐地高高跃起,潇洒回身一个流星腿,正中好男儿胸前举着的铁盔。
豹子立刻如断线的风筝,飞出三丈远。
众人目瞪口呆,场中一片静默,跟着东玉的于府老家人们自然知道东玉的厉害,欢声如雷,随行燕子军都骇在当场,愕然地看向靖虎,等着首领的反应,靖虎正瞪大了眼睛愣在那里。
东玉则静数弹指,须知堂子里反应最快的是龙胆,他是唯一一个能躲过这招的,有时躲不到,硬撑下来的下场也被踢飞过,好在他也只用三个弹指就爬起来立刻以同样的招式返攻。除此外再无人敢同东玉练这招,东玉只好一直踢木靶。四季轮转,随着年龄和武功的增长,她渐改踢碎石,后来又改踢铁靶,再后来辛追就禁止东玉练这招,她只能百般无聊地等龙胆偶尔不出任务时回来陪她练,到最后,连好脾气的龙胆也不敢陪她练了。
也不知这豹子何时能醒过来,这一回东玉直等了七个弹指,豹子还躺在地上。
坏了,坏了。别真得把二叔给踢死了。
东玉开始面色煞白地停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众人一作堆涌向豹子,扔了印着东玉一只标准脚印的盔甲,又是掐仁中,又是
揉丹田,豹子这才捂着胸口悠悠醒过来。
东玉吁了一口气,可心中又升失望,要是老忠勇王还活着,也不知道会作何想法……回首又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害怕,万一豹子真被踢死了,于家上下肯定就会像断金堂众人一样,见她绕道走吧,那她的新任务也就报销了。
东玉不敢抬头看众人脸色,毒手不停地局措地抓着右手背,扭捏着来到于豹面前,生疏地道着歉:“对不住,那个……我很久没练这招了,以为你一精壮童男,一定皮糙肉厚的,不会有事的,所以那个……。”
众人仍是一片静默,倒是靖虎第一个忍不住爽朗大笑起来,一把拉起于豹,看向东玉的眼中毫无疑惑不满,唯有满满激赏:“丸子好功夫,卢氏千金赛男儿,果然不假。“
豹子却板着脸站定,眼中渐涌敬重之情,一整衣衫,来到东玉面前庄重揖手,一躬到底:“于良豹浅薄,竟不知大嫂嫂武功如此高强,先前还不信大嫂可护我于家满门周全,请恕藐视之罪。”
于氏一门果然光明磊落。
东玉渐渐放松下来,对着于氏兄弟露出真挚的狞笑。
豹子接下来认真地穿上那件印上脚印的盔甲,拿上了大刀,同东玉对练,东玉拒绝穿盔甲,豹子又忿忿说:“大嫂嫂,方才我是出臭了,可那是一时不察轻了敌了,大嫂嫂这样瞧不起我,我可不乐意了。”
她急忙摇头,认真解
释给于豹听:她的盔甲是自己特制的,像燕子军这种常年在边关打仗的重型盔甲于她反倒是累赘。
这倒是真话,她个人最擅密室攻击和戍卫,一直嫌堂子里的盔甲太过苯重,就自己为自己特制了一幅盔甲,军匠都说好,还特意抄了样,来年西营的盔甲就全改了形,都有她设计的影子。
陆申一帮府兵不嫌添乱,纷纷附合:“对,大少奶奶那黑甲可漂亮了,我们去取来吧。”
东玉想想,既然豹子认了真,自己也得以武士之仪对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