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及青玉案这句感受时,小东玉绞尽脑汗想了半天,脑子里还是龙胆那块红烧猪蹄,她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武功太弱,眼神太差,活该找不到人!
当时辛追就差一口血喷了出来,连在窗外旁听的暗人也忍不住笑喷跌落树下,深情严谨的学风一下子破坏了,课堂上笑闹成一团,辛追按葫芦起瓢,一进恼羞成怒,东玉自然难逃一顿结实的板子,可惜板子于她就如家常便饭,对于培养她的文学热情没有丝毫帮助。
呀呀呀,她忘记当初辛追是怎么说来着?她到现在好像也没怎么明白这句的真髓,这比杀人难太多了。
“此句……甚精妙……”东玉慢吞吞地说道,假装一脸的深情和仰慕,使劲回忆着当初辛追是怎么边流泪边感叹边打她板子边解说来着的?
要命,当时她只一味大哭,在心里大骂辛追是个瓜怂,不好好教我们杀人,学什么狗屁诗文?
书到用时方恨少,说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哈!
“眼神太差。”靖虎摇头轻叹。
“啊?!”东玉冷不丁地收回蚂蚁挠心的思绪,看着眼前的黑大个。
“第一次读这句,俺就是这么说的,结果俺娘就要揍俺一顿,可俺爹给劝住了,说也就俺四姨母和四姨父,就是先元德爷,他们俩喜欢这种腻歪词。这两人吧,才情虽高,可年青时眼神都不好,所以才错过了这许多年,不像俺爹他自
己眼神好,一下子就找到俺娘,有了俺们,”靖虎嘻嘻笑道:“俺娘嘴里还骂俺和俺爹不学无术,可到底红着脸笑了,不再打我了。”
辛追果然说得对,英雄所见略同啊!
东玉再顾不得装千金大小姐的样子,同他哈哈大笑起来了。
靖虎哈哈笑着:“后来俺才知道,其实是俺娘眼神好,先找到俺爹的……
待二人笑够之后, 靖虎对着东玉无比正经而真诚地说道:“俺的眼神也不好。”
呃?!
“阿爹同卢叔出征突厥以前,为俺们订下了这们亲事,还记得吗,小时候俺和你还打过雪仗,还抱过你呢,不过那时候你好小呢,俺一抱你就哭。”
唉?!关于靖虎的资料书里没有这一条,看来这小子小时候就对卢夏晚有意思,回头要让蜉蝣加上这点。
他朗笑出声,东玉也跟着轻笑起来。
靖虎忽地一阵落寞:“可后来先帝驾崩,太后回銮,卢叔高升,于家却不再受皇恩眷顾。”
平国公这作亲家的,女儿早早过了婚嫁之年,却一字不提嫁娶之事,自然也是考虑于氏的困境,当然啦,平国公没有像一般人那样落井下石,已属不易,可到底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再大义也不能眼睁睁地嫁给日渐没落的于氏。
东玉只听靖虎叹道:“两家渐渐少了走动,俺想这门亲事断不可能了,想来你也是作一样想法,便不再将小姐放在心上,不想小姐
却如此高义,千里投奔,还救了俺们全家。”
“故而,”靖虎摸着脑袋,诚恳道:“是俺的眼神不好,差点错过了一位武功高强又贤良淑德的如花美眷。”
靖虎对东玉慢慢伸出手来,东玉又开始担心他要做轻薄之事,手心再一次握紧竹签子。
不想靖虎的手未到近前便改了方向,只是很绅士地举手摘下她头顶的一枝小小的翠桃,然后双手郑重地持着那只带着几片叶子的桃子,慢慢递给我。
芬芳的月光下,东玉那双暗夜视物的利眼看得真切,靖虎那双铜铃大眼满含真诚的爱意和炽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淫邪。
东玉在袖中收回竹签子,伸出手愣愣接下那支鲜嫩的翠桃子,轻轻触摸着桃子外面细软的绒毛,感受着这辈子都没有的温柔对待。
许是今夜的月色太蛊惑,许是靖虎的眼晴太大又太清澈了,又许是东玉太敬业了,总之她那颗阴险毒辣、残酷无情的内卫之心在靖虎的凝视下慢慢变得柔软了,任那从未有过的柔情和不安一波波地涌上心扉,甚至感到一丝丝隐隐的酸疼。
渐渐地,湿意也浮上肌肤,东玉这才惊醒天下雨了。
二人皆是血里沙里打滚的,岂会在意那一些小雨丝,靖虎抬手手接了几滴雨丝,感叹道:“我已经有三年没有淋到长安的雨丝了。”
说话间,这雨滴就越下越大,越下越疾,像砸豆子似的往掼,好像天神本来
好好地给他媳妇洗脚,甜甜蜜蜜地聊着天,慢慢绊起来小嘴来,天神媳妇一下子恼了,生气地一抬脚,那洗脚水就往楼底下的人间浇下来了。
靖虎平生难得一次的浪漫感怀就泡了汤,东玉和靖虎二人急急忙忙地跳下桃花树,靖虎脱下身上那件宝蓝外罩纱,体贴地为东玉头上披上,护着她一路跑向最近的涵碧榭回廊,结果二人窜入回廊时,东玉没淋着多少,靖虎自己倒淋成了落汤猫。
靖虎不理自己,反倒伸出袖子来想为东玉擦头脸上的雨水:“可别着凉,这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