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脑袋绞尽脑汁地想在獒试前有没有见过当今皇帝?如果我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怎么能去杀了皇帝呢,这明明是不可完成的任务啊?
可是我又答应了他,我虽然那时还小,却已经明白,我这人平生最恨食言!
那人却奇怪地问我:“你真得以为我要你去轼君吗?”
我对他瞪大了眼睛,他暴笑出声,结果又咳了好黑血,我和大金蟒都怔怔地看着他,不理解这个人的“幽默感”。
等他笑够了,我对那人没好气地说:“请先生不要开小人玩笑好吗?那是要让小人灭了九族、加明心锥之刑、又加凌迟、再加车裂、再加遗臭万年的谋逆啊,”我又想了想,加了一句:“好在小人是个孤儿,不会连累家人满门抄斩。”
那人的凤目如星空璀璨,无比魅惑,笑看我道:“你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如此轻信于人,走内卫这条路于你而言,实在不知是好是坏。”
他如此轻易地戳中我的弱点,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搔搔光光的小脑门,第一次坦诚地讪讪道:“长官们说以后会教谋略的,可是小人也觉得自已的脑子不太好使,所以才勤练武功。”
我无奈撇撇嘴道:“不过,小人的确动过杀掉皇帝的念头。”
他“哦?”了一声,凤目大睁,充满兴趣地看着我。
“您不觉得这种成礼很可笑,很愚蠢吗?”我走近他,单腿跪在他面前诚实言道:“小
人想问问当今圣上,为什么要举行成礼这种内卫考试,就因为圣上的一句话吗?就因为只能对圣上一个人忠诚吗?所以我们要亲手杀掉生死相许的战友吗?如果我不能相信战友,何来相信主上?不管什么理由,小人都不明白,小人以为成礼太愚蠢了,发明成礼的那人……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
我以为他会骂我忤逆,可是他却哈哈大笑起来。
“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刚刚听说内卫的祖制规矩,尤其是成礼这段,”他不可方物地笑着:“也同你一样想,认定创立成礼的那位内卫先祖和先帝,一定是被驴踢过脑子了,内卫训练当然应该严苛残酷,可如此愚昧自残,实属内耗精英,图造杀孽。”
我也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歪了嘴角:“所以小人方才想如果杀了圣上,也许会令朝庭考虑到成礼的残酷性,就此取消成礼倒也挺好的,小人也不算白死。”
“卿为革除弊政,愿舍生取义,实难能可贵!”那天人长长地“哦”了一声,“不过要取消成礼,倒也毋须如此……”
那了几句,可惜我这个小文盲听得懵懵懂懂,好赖明白了他大致意思是说,要结束成礼,其实也可以很简单!
这可以很简单的吗?
那天人的声音如天赖萦耳,他指着我的胸标说道:“96号东玉,你难道没有想过成为内卫统领使吗?也许有一天你会成为
东王呢?”
那时的我对内卫系统的官阶还一无所知的(其实我到现在也糊里糊涂的,谁叫黑梅卫司的主座每隔几年就要改制),只听长官们偶尔提到所有的内卫中官位最大的是内卫统领使,圣上会取内卫统领使名字中的一个字,赐其封号。听说上回见到的青王的名讳里带个青字,所以圣上特赐封号“青王”,她的父亲也曾经在元昌年元庆年间做过内卫统领使,也叫青王,故而大伙都称她父亲为“老青王”,她为“小青王”。
只见他对我微微笑道:“成了东王,不就可以改变这驴蛋似的规矩吗?”
他的话像在我耳边像放了个小炮,点燃了一个孩童心中朦胧的野心。
我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睛:“对呀?成了统领使,那个,我变成了东王,也许我就能说服圣上废了这破规矩呢。”
我用力点了点头:“嗯!东王比玉王好听,我喜欢。”
“也许你可以做到,不过,这可是一条漫长的道路,”他神秘地笑了,带着一丝淡淡的幽伤:“偏偏通向权力的这一路又非常的孤独和艰难。”
“以先生的气度,何以落难于此?”我犹豫了几秒钟,终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您……实在不像一个死刑犯。”
我虽然记性不好,可真没见过这么帅而且有气质的死刑犯,他比银奔堂主都要好看,未若情在他面前简直就像一坨屎 。
那人无有悲喜地淡
淡道:“我身中奇毒,不久将离开人世,本来应该由我弟弟继承家业,可是他太心急了,已然等不到我闭上眼,就惦记着要夺走我的一切,便故意将我扔在这里,若有成礼选试经过,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我。而我的那些家奴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巴结新主子,故而连我的后事也不顾不上了,哪里会来找我。”
我愣了半晌,只得说了一句:“阁下的家人实在是混帐透了。”
“这没什么,在我们家族里,向来只有权力一说,哪来什么亲情?如果我是我弟弟,恐怕不会比他手软,可是……”他终于淡淡地笑了,脸上却悲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