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吕幽打着手语道:“他可能被人催眠了。”
蜉蝣何尝不是这样推断。那厢里项静还懊恼地停了下来:“实在想不起来了,得问问破五叔去。”
他拧头看向蜉蝣,忽然目光一顿,拿起笔比着蜉蝣的脸,“咦”了一声,凑近蜉蝣的右半面人皮面具,痴痴道:“你的脸骨真好看。“
蜉蝣一怔,项静还复又上前一步,凑到蜉蝣跟前专注,鼻尖几乎碰到了蜉蝣的鼻尖,指着蜉蝣人皮面具下毁掉的右半边,皱眉说道:“只可惜,这边的脸骨好像和左边不一样,怎么是歪的,我刚在客堂里就发现了…你以前右半面受过重伤吗?现在还疼吗?”
蜉蝣和山吕幽皆吃了一惊,蜉蝣板着脸不由小退一步,项静还却跟着上前一步,细看蜉蝣的面一会,然后快步走回一堆画稿这中,从中抽出一张来,献宝似地递给蜉蝣。
却见那张画上正用炭笔描绘着两个人站在放才的林家客堂,视角应是从项静还的拎着鸟笼奔进来时,正好看到眼前的景象,蜉蝣和山吕幽正拿着录话本记录着什么,一起扭头看向项静还,只是蜉蝣只有半边脸,毁过容的另半边脸则显模糊,背后是不安的项老爷和管家破五,画中五人可维微妙微肖,神情传神。
蜉蝣怔怔问道:“项少爷是第一次见到我们?”
项静还傲然地一点头,带着一丝这个年龄不应有的稚气,自豪道:“那
当然啦,我画得像吧。”
蜉蝣惊叹道:“画得还真像。”
山吕幽皱眉点点头,暗想之项静还只说话间见过他们一面,便能画得如此之好,当真是天赋异禀。
那项静还却灵活地闪过山吕幽,来到蜉蝣面前,快速地拿起炭笔不停比着蜉蝣的右半边:“要是你的右面骨没有收伤,和左面一样多好,可惜了,不过你的大夫也挺厉害,竟替你的面皮补得这么好呢,莫非你也同我一样,有神仙帮着度劫,是仙界的仙人帮你做的面皮换了么?”
说罢快如闪电地轻轻触碰了一下蜉蝣,蜉蝣一手大力格开项静还的手,另一手已本能地拔出刀寸许,刀光映入项静还的眼中,山吕幽称项静还闭眼的时机挡在在蜉蝣跟前,正要喝止,不想项静还睁眼却面上恐惧渐生,丢了毛笔,后退一大步,眼睛闪着恐惧的光芒,口中不停呢喃道:“土豆?……你是一只土豆,我是一只土豆,神仙喜欢土豆,土豆,挂着人脸皮的土豆,神仙带着木头人,木头人,来吃土豆,来吃土豆。”
二人听得云里雾里,忽然那项静还大叫一声,甩了手中的画笔,瞪着蜉蝣咆哮:“不要杀我阿爹!阿娘快跑,不要管我。”
项静还忽然一把抓向蜉蝣毁面的那边人脸皮,蜉蝣本能闪过,项静还因愤怒而狰狞着一张脸,继续扑向她:“妖怪,你们都是妖怪,你们为何要杀我爹娘,烧我
家房子?”
项静还不顾一切地扑来,将屋中笼柜撞得东倒西歪,屋内动物众多,一时鸡飞狗跳,尖声吵闹非凡,山吕幽侧身,一把扭住项静还:“谁杀了你娘?连你爹也不放过了吗?是不是那个给你治病的妖医,还是菜头?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项静还更是惊叫起来,连连唤着恶魔恶魔,最后混身痉挛起来,双眼翻白,口鼻流血,就此倒地不起。
破五闯进来,一看这架势,吓得涕泪满面:“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蜉蝣和山吕幽走出项府时,项静还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却陷入昏迷之中,恁他们是内卫,项老爷也是破口大骂了许久,亲自挡在项静还床前,如同抱着宝贝一般,抱着自己大个子的老儿子,哭吼着再不许蜉蝣二人靠近半步,一副同他们拼命的架势。
破五送二人出了厅堂,山吕幽板着脸道:“你胆敢欺瞒内卫,你家少爷都说了星魂另有一徒妖徒智英,星魂亲自为其治了残废之身,成了虎爪狼腿。”
破五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不是小老儿有意欺瞒,而是那智英实在可怕,夫人见了之后便便夜夜恶梦,老爷便不准我们再提,如今夫人仙逝,可事过竟迁,说出来亦无人相信,索性便不提了,倒省了不少麻烦。”
破五这才把自己曾经隐瞒之事一一道来,蜉蝣将之同项静还所言一一相证。
问及大飨傀儡戏之事,破五
回想了一阵,言道:“那日老爷身体不适,唯小老儿陪同夫人和少爷前往朱雀街吃流水,那时节来了好几个戏班子,夫人特别喜欢看田家班的傀儡戏,那天人实在太多了,我同夫人和少爷三人各自走散了好一阵子,小老儿在家门口时,夫人先回来了,面色不大好,想是担心少爷,少爷到寅时才回来的,少爷兴冲冲地说他见到智英那妖人了,那菜头定然也活着,明日便要再去寻菜头云云,老爷给吓得不清,方知少爷这些年都记得往事,便逼少爷不可在外面乱说,引火烧身。少爷不知轻重,顶了几句,忽然就发病了,同方才情形一般,把夫人和老爷吓得不清。等醒过来,却又说什么都不记得了。自从那日起,夫人便把少爷锁在屋里养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