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蜉蝣和山吕幽相视一眼,均在心中暗想,难道火云桥还有其他同伙未及落网?那菜头彼时也不这八九岁光景,如何为项静还施术?
蜉蝣问道:“老人家,您方才也提到,那菜头也有先天心疾,不过才八岁光景,他一小儿这又如何施术呢?”
山吕幽板着脸道:“老家人,这可不能混说啊!”
那破五一下子白了老脸,跪在地上告饶:“苍天在上,老夫可没有混说啊。”
“破五没有骗人,二位官家,那菜头大约比静还早一年,被施了换心术的,”项老爷也急急地站起来道:“身子一下子就好了,所以我们很是相信星魂先生,呃,就是那个妖医。你别说是我们了,所有的病号看到菜头病好了,我们更是相信那星魂先生了。上元节过后的第二日才听说那妖医被捉住了。我们也很害怕,那菜头说他师傅自有去处,只要静还第二日醒过来,换心就成功了,可是静还没有醒过来,一直到第八日才醒过来了。”
蜉蝣和山吕幽相视一眼,都在心中酝酿着一个越来越大的迷团:怎么“上元安寿,第八日生”竟不是陶娇倩,而是项静还?
蜉蝣看那项老爷满头大汗,便示意那破五站起来,正色道:“老人家请继续,万不可妄言,不然不但性命不保,还要连累你家主君和少爷了。”
那项老爷对破五点点头,破五便白着脸继续说道:“菜头
一直守在他床头,替他擦汗换药,我们都十分感动。第二日菜头听说妖医被捉的消息,完全没有意外的颜色,倒像是早已知道此事了,但整个人都很消沉,一言不发,吃得也很少。夫人抱着菜头落泪,温言让他放心住在家里,不管外人怎么说,星魂先生和你菜头都是我们的恩人。菜头这才扑在夫人怀里,哭出声来,那时老朽一直以为菜头会长住在家里,不想静还醒过来的第二日夜里便走了,”
山品幽:“可留下什么物件?”
破五:“他只留下一瓶紫色丸药。嘱我们日日喂静还吃,半夜里便走了。”
项老爷:“那种药可吃了足足好几年呢。”
“那菜头后来可曾出现?”
破五道:“第一年每个月会来家一次,给少爷查验伤口,然后再留些那味紫色丸药,后来就来得渐渐少了,第二年便不来了,少爷很是难受,央我们寻了很久,我们哪敢告诉他呀,少爷到现在都还时常问起那菜头。
蜉蝣问道:“那菜头每次来都是一个人来吗?还是有人送他来?“
破五道:“回回都是坐牛车来,赶车的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原先那菜头没有一丝毛发,光光的像个小和尚,后来竟慢慢长出乌油油的头发来了,到第二年再见时,脸圆了,脸色也红润了,白白胖胖的一个可爱小子,连那吃穿用度都不一般,头上簪髻子用的钗都是上好的翠玉呢。
蜉蝣:
“那妖医可再出现过?“
破五道:“未曾,我听少爷也曾问起过,菜头总是淡淡说道,他师傅已先回天界诉职了。留下的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
蜉蝣和山吕幽都暗思奇怪。
“天界,菜头可说他修的是哪路教?“
项老爷摇摇头:“问过,菜头说那是妖医家乡的一种仙人,还说早晚一定会相见的。”
山吕幽提笔问道:“那菜头最后一次出现是何时?“
项老爷道:“元武二年,二月初五。”
“是初二,那日是龙抬头。”破五轻轻更正项老爷,想了想道:“那日他来得特别早,卯正便来了,末正才走的,几乎一整天都和少爷粘在一起的,夫人特意让我端着一碟她亲手做的绿茶酥给二人送去,菜头和少爷都爱吃的,我在门外听到在屋里有人在低声哭,一开始以为是少爷,没成想走近是竟发现是那一直冷着脸子的菜头,只听他对着少爷轻声哭泣,说以后想是不能再相见了,本来他是要跟着师傅回天界的,是为了救少爷才留下来,如今他要去修仙。”
蜉蝣皱眉道:“修仙?不是继续学医?“
破五点头:“老朽听得清清楚楚的,当时也奇怪,这孩子小小年纪便已得那妖医真传了,如何不拜在名家门下,继续深造,反倒去修哪门子仙哪,正要再听,那菜头却听到我的脚步声了,唤人进来,老朽进去后,看到菜头面上泪迹未干,手里正牵
着个大大的刻丝提木,耍给少爷看呢,平素少爷最喜欢和菜头一起耍刻丝提木的,可那天小脸上泪水流个不停,我也劝了几句,问菜头,好好的,为何要去修仙呢,不如住到府里跟少爷一起叫夫人娘,好好过日子吧,可是菜头抹着眼泪说不行,因为师傅让他这么做的,不然将来不能再相见。说罢便将那刻丝提木送给少爷了,然后便走了。”
蜉蝣:“那刻丝提木现在何处?”
项老爷平复了情绪:“想是静还收着呢吧。“
破五:“是呢,过年时给少爷收拾屋子,老奴怕有虫蚁咬坏物件,便特地让小厮们把少爷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