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真道:“那他怎么这样了?“
“俺们也不知道,反正半年前忽地就中风了,那个漂亮女人没半点悲色,照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门,后来那些个佣人看他好不了了,就陆陆续续地偷了金银搬走了,俺们可亲眼看见的,有时就一箱一箱地偷。“
东玉:“那他那个漂亮女人呢?”
“还能怎么地,我们倒是好心告诉她要小心那些个佣人,那女人毫不在乎,第二天就没了影子,原来她倒将那些细软都卷走了,那些个仆人发着牢骚,说什么都没捞着。“
那人无限唏嘘道,双眼滴溜溜地仍在院子里四处搜索着。
鉴真:“那他怎么活这么久,可还有人给他送吃的?“
“就是那个黥面的车夫,每天来一次送个饭,隔几天就带个婆娘过来,顺便给他把衣服换了,”那人搔搔头,看了看日头:“快落坊门了,我回去了,撞上也不好?”
鉴真:“那人长什么模样?”
那人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就是高高壮壮的,跟你差不多高,可比你还壮呢,脸上右眼睛是瞎的,蒙着眼罩,有一回风沙大, 迷了他的眼,他就脱下眼罩吹沙子,可给我瞧见了,那只眼睛长黄黄的,眼珠子里带竖条的,像只猫似的,可邪性了……。
话音未落,东玉忽地扑倒鉴真,只见那人仍维持着手舞足蹈的样子,喉头被一根利箭穿破,鲜血直喷。双眼翻白着倒了下去,一个
白影一闪而过。
东玉立刻追出门去,往那白影消失之处追去,鉴真却反身看屋里,鼠螺所在之处空空如也,视线所及处,一个大罗锅正一瘸一捌地迅速离去。鉴真选择往鼠螺那里追去。
东玉仗着自己的轻功,很快同那人并肩,却见那人左面黥面,右眼蒙着眼罩,左眼眼神阴冷,含着几份对东玉的惊讶,东玉使出几支竹签子,那人闪身微慢,右眼的眼罩被削断,露出一只比右眼更大而圆的绿眼珠,眼瞳竖状如猫眼。
东玉短刀出鞘,砍向那猫眼人,不想那猫眼人极其灵敏地纵身一跃,跳到东玉上方,东玉分明所见那人未穿鞋,露出两只走兽一般的腿,东玉瞬间明白肖宝儿被掳一案中那半只野狗脚印的由来。
微怔之际,那猫眼人已伸出右手闪电般地向东玉咽喉挥来,东玉因跑动,牵动腹部伤口,闪身略慢,左臂被结结实实地削了四道伤口,东玉却称机抓住那人右手,却见那人的右手齐根切断,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铁爪,形似虎爪,可爪子已换作四根极薄铁齿的铁爪,自己手上的伤口同罗刹妖一案中所有苦主的伤口一模一样。
“你便是罗刹妖一案的凶手!不,应该叫你们火云桥的后人吧!”东玉的瞳孔微缩,咬牙切齿道:“为什么要掳小女孩子,为什么肢解尸首?他们成为神的奴仆了吗?可那些女孩子,你们又把她们怎
么样了?”
那人扬头一笑,两只眼睛,无论是人眼还是猫眼都闪烁着狂热:“错误的问题,你应该问的是:神为什么选择了她们?“
“我看不是神,而是你们这些恶人选择了她们吧!”东玉喝道:“小猴子呢,你们把她藏哪里去了?快把她还给我!”
猫眼人阴阴地笑了起来,猫眼儿微迷,道:“她既是天选之人,自然和神在一起,和我们在一起啦。”
东玉双刀猛砍:“那就带我去见你的神。”
猫眼人轻巧一闪,东玉双刀落空。那人的猫眼儿一眨一眨地睨着东玉,鄙夷道:“像你这样的下贱胚子,如何配见到我们的神!”
猫眼人兽爪一挥,熟悉的香气随兽爪再起,东玉举袖蒙着鼻子躲过,那猫眼人兽脚微跺,竟跃到匪夷所思地高度,那是连东玉拼尽轻功才能达到的地方,东玉暗诧之际,粉烟有一丝钻入东玉的鼻子,立刻东玉的眼前站着无数没有五官的白袍孩童,这是她经常出现在梦魇,东玉快速地从袖中滑出竹签子滑破手掌,可为时已晚,站在最前面的白袍孩子们抽刀狠狠刺中她的肩膀,巨大的痛苦似来,东玉的幻境这才消失,然而眼前的现实似乎更为可怕。
东玉揉了揉眼睛,可是自己的肩膀上正分明戳着一把柴刀,柴刀握在一个小孩手里,正是方才鉴真给钱问路的那个小孩,身后则是一堆普通衣着的百姓,有男有女,
有老有少,皆面目痴迷,双目赤红。
东玉一脚踢开那个小孩子,将柴刀从肩上拔出,冷冷道:“内卫办案,闲杂人等快让开。”
人群红着眼,沉默地看着她,又有几个小孩哇哇大叫:“妖怪,你们是妖怪,你们敢来冒犯天神,快把妖怪打死。”
说话间,个头最高的一个男孩子便大吼一声冲过来咬住东玉的手,东玉甩开那个孩子,人群开始骚动,全都跟着冲过来扑向东玉。东玉一脚一个,可是空中粉色的迷雾越重,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任凭东玉怎样痛打,哪怕满面是血,依然不管不顾地向东玉扑过来,狂热地说着:“杀妖怪,杀妖怪。”
他们手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