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真没由来的混身发冷起来,东玉激动地继续快速说道:“这些事主活着的时候对于凶人不过是些蝼蚁蛆蝇,所以他完全不认为他是在伤害事主,你想想,你会为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碾死一只臭虫感到内疚吗?不,绝不会。他听从了他的神,认为他自己是在帮事主……”
“帮他们历劫?”
“有点那个意思,反正他认为他在做好事啊,他坚信总有一天,他自己也可以成为神。”
鉴真恍然:“那些被害的大人被他杀死后,并经过肢解这个仪式,有了傀儡之形啊,助他们来世就会像蝉一样,破土而出,飞翔蓝天之下,又复活了,投个好胎?”
东玉又抿了抿嘴,摇了摇头:“那些被害的大人只是成为了凶人的奴仆,也许凶人认为那些事主是有罪的,被作成傀儡状了,减了罪型,我以为真正成为神之傀儡的,化作金蝉的跟定跟那些失踪的女孩儿有关系。”
鉴真:“那他们就是一支道家啦?就像以前蜉蝣断过的淫掠香客的阴山寺淫僧一案?都是念经念歪的……”
东玉斩钉截铁道:“不是道家,也不是佛家!他们肯定不是的。”
“这越说越邪乎!“鉴真抓着自己的头发,敲了敲自己越理越乱的脑袋,把东玉的纸一扔,粗声喝道:“你这推演是不错,比台上的戏本子都好看,不过老子不信。“
“这有什么不可信的,”东玉从枕头下
抽出一轴卷宗,裂着狞笑递过来:”四十多年前,凶人已经这么干过了。”
鉴真不敢拒绝,只好接下,掰开卷盖,倒出一卷内卫专用记录要案的梅花笺,细细看来,不觉入了迷,再翻案楣,小声地念了出来:“火云桥血案”。
竟是四十五年前的一件旧案,火云桥一案的卷宗。
鉴真微怔,掰着手指头数数:“元朔年间的旧案子……四十多年前,”他看了看卷轴标记着黑梅标记,奇道:“这还是东营当时主导破案的,你这哪来的?”
东玉指着最后一朵祥云纹:先轩辕庭朝之时,宣祖爷大败突厥得胜还朝,功高盖主,英宗皇帝便故意以关中有十件大案未破为由,欲迫先宣祖爷交出长安郡守之职,不想宣祖仅用了一年时间,便将这十起大案一一告破,竟让英宗皇帝哑口无言,赢得朝堂上下一片赞誉,全仗我内卫名宿,折梅前辈,十起大案皆抓捕凶手归案,然而,唯有一件案子没破,应该说没完全抓住凶人。“
鉴真念着梅花笺:“凶人武功深不可测,戴一女形面具,手牵一精工大傀儡,常于三更一刻潜入百姓家中,掳掠女童,残杀家长,砍断首级,斩断四肢,取出心肺,心肺依次放至于尸首左手中,其人擅邪技,犹甚幽冥教徒,行事血腥残忍,时以事主血脏作血书嘲弄官府,高调炫耀于人世,且不容他人模仿。
“那凶人左耳下
脖间纹有一刺青,形似一朵火云架在拱桥上,折梅前辈便称其为火云桥。 折梅前辈武功高绝,精通幻瞳之术,不想贼亦通幻术,反破神技,幸青王及柳淑前辈及时赶到,合力重创凶手,致其跌落渭河,自此再无其踪影,”鉴真咦了一声:”青王,这不是那位元德爷的青王,是上一辈老青王的事迹吧?柳淑,莫非是传说中的内卫第一刺柳淑,那可是咱们师傅的师傅的师傅,…你看,四十年多前的旧事,关于此案不过寥寥几笔罢了,只说是作了六件大案,可死者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什么半点陈述也未有,你凭啥论定?都说从此再无踪影,怎会成了罗刹妖,你又胡诌。”
“本座没有胡诌,此诚本案关键所在,”东玉指着自己所画的罗刹妖之图,又将鉴真手中的梅花笺反过来,露出一幅小像,乃是那个年代仵作描绘的事主尸解图,同样是四肢与头分离,左手握心下摆肺,如同傀儡的左手高高擒着心脏,下连接肺。东玉轻点几下:“那火云桥一直蛰伏着,直到……“
鉴真两相对比,发现折梅的尸解图下方又画了一个记号,形同一朵火红的云朵架在圆拱处,而那四十五年前的东营前辈在肢解的尸首上注明:傀儡奴,在手中的心肺则标注:圣物,又在那朵火云架拱桥的标记下方写道:主神。
鉴真恍然大悟:“我说你啥时候比我还
聪明了呢?原是有前辈们推断珠玉在前,那些被肢解成傀儡的事主,变成了虔诚的奴仆,而取出的心肺则成了神圣的供品,咦,前辈可没说女孩是金蝉,压根就没说这圣物是一只蝉,这又是你的杜撰,你诓我!“
东玉冷哼:“怎么是我诓你, 我看见那傀儡姬时,我就知道那些事主的意义是被做成傀儡了,这是后来才翻到前辈的卷宗,印证了我的猜测。此卷宗即是元朔年间的大案要案,如何只有寥寥数语,必是有人故意将重要信息掩去了,我如何就不能大胆推断这是一只金蝉了?怎的我就只能猜到前辈推过的东西,就不能比前辈更厉害,发现他们没有发现的东西了?”
鉴真撇撇嘴:“你行,好了吧?那他们的主神是那朵云,那些小女孩最后变成个金蝉圣物?可直到昭化二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