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很瘦,颧骨高耸,眼窝有些下陷,看起来差不多有六十岁,精神很好眼神却显得有些迷离,一只手攥着啃剩下的半条鸡腿,另一只手捏着一小截鸡骨剔牙,小半只烧鸡则放在盘起的双膝上弄得裤子上一片油污。
烧鸡的香味儿很是诱人,刚吃饱喝足的叶北甚至有一种想咬上一口的冲动。
“老人家,烧鸡好吃吗?”
“你也想吃?”
“我用酒换你的一条鸡腿儿,怎么样?”
“酒?哪呢?”
叶北四处张望了一下,带着一身酒气走进了临街的一家超市。
“啤酒?我老人家从来不喝这种猫尿。”
叶北晃晃悠悠再次返回超市。
“呸,呸……。”老头把喝到口中的白酒一口啐到地上,“你管这儿叫酒?没有粮食味儿的酒也叫酒?”
这次叶北走的稍远些,找到一家纯粮酒铺,只花了二十块钱就打到一瓶小烧。
老头把鼻子凑到酒瓶口闻了闻,轻舔了一口后仰脖咕咚灌下一大口,“嘶,还挺烈,就是味道差了点,勉强喝吧。”
看着老头手里所剩无多的烧鸡,叶北咽了口吐沫,老头从烧鸡上揪下一块肉递给叶北。
“……?这块我不吃,我要吃鸡腿儿。”
老头愕然的盯着叶北看了好一会儿,“满口香你不吃?鸡身上最好吃的地方你不吃,要吃鸡腿儿?”
“嗯……。”
“鸡腿儿没了?”
“那不是还有一条。”叶北看的很清楚,烧鸡上还有一条完
整的鸡腿。
老头收回递给叶北的鸡屁股,一把薅下仅剩的一条鸡腿儿,塞到自己嘴里三两下就啃的只剩下骨头,然后往嘴里灌了一口小烧瞪大眼睛看向叶北,“现在真没了。”
“……。”
最终叶北也没尝到烧鸡的味道,因为他和清瘦老头抢烧鸡的时候,烧鸡掉在了地上,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的烧鸡沾满了土根本没法再吃,好在鸡肉所剩无多损失不算太大,不过老头却不依不饶非要让叶北赔给他一只新的。
“行,我赔你,那你说烧鸡在哪买的?”
“呃……,好像不是买的?”
“……?”
“别人给我的?”清瘦老头挠挠脑袋苦思冥想了半天,最后告诉叶北等想起来了再告诉他。
“切……,那我走了。”
“你不能走。”老头一把拽住了叶北的衣袖。
“我怎么不能走?我要走没人能拦得住。”叶北很不高兴,搭了啤酒、白酒和小烧,烧鸡却只闻了个味儿,真是岂有此理。
老头一梗梗脖子,“嘿,巧了,我老人家想拦住谁还没有谁能走的脱的。”
“试试?”
“试试呗。”
叶北强行要走,老头用力拉着,老头的手劲儿很大牢牢的攥住了叶北的胳膊,叶北用一分真气老头的力气也随之大了一分,叶北用三分真气老头的力气还是随着又大了两分。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叶北晕乎乎的鼓足了真气这才勉强拖着老头往医馆的方向走去,老
头依然牢牢的攥着叶北的胳膊,却再也拦不住叶北的脚步。
……
星期一的早上程凌一迈进医馆就见叶北和一个清瘦的老头在柜台里争吵着什么,药柜里的各种中药散落了一地,高阳正站在一旁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互怼。
“老头,你搞破坏手法挺熟啊,要我赔你烧鸡也行,你先赔我的中药。”
“哟,哟,还赔你中药,你这是中药吗?看看这郁金的成色,再看看陈皮的年份,还有这些龙骨,另外我就纳闷了,连犀角都没有你这医馆还开个什么劲儿?”
“你还活在上个世纪吧,我医馆里的药不说是全国最好的,至少在整个合邑没人比的上,三年份的陈皮怎么就不是陈皮了,还有犀角早就禁止出售,你是要把我送进去咋的?”
“哟呵,你还挺有理,我老人家给人看病的时候你娃娃还不知道在那个旮旯做梦呢,敢跟我顶嘴。”老头抬手作势要打叶北。
叶北往后退了几步,一蹦老高满脸鄙视的再次回怼,“呵呵,你会看病,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你说说你的大号叫啥,说出来我就信,说不出来就是骗人的小狗。”
程凌满脑子黑线,什么时候见过叶北这付模样的跟人互怼过,就算是互怼总不能像个小孩子似得,跳着脚指着鼻子骂人吧。
还有这个老头又是哪里请来的神仙,把药柜里面的药折腾了一地,各种药材林林总总的浑在一起,没个
大半天是别想收拾利索了。
“叶北……?”
程凌刚叫出两个字,叶北头都没转一摆手就打断了程凌的话,紧接着又催促呆愣在一旁的清瘦老头,“说啊,说不出来就是不懂医术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