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江南回来之后,楚玉就一直让翠儿给自己熬制断经绝子的药,每月一次,喝上几年,她便不用受月事之苦。
到了北境之后已经好几个月了,她一次月事也没来过,楚玉对此乐得轻松,没有月事也少了束缚,若非每月一次药,她自己都要忘了自己还是个女子了。
今日回来她就是来喝药的。
可谁能料到,熬药的事情竟然被魏松元发现了。
楚玉的视线挪到翠儿身上,如今这所谓的堕胎药若解释说不是翠儿想要打胎,那还能如何解释呢?
楚玉有些头疼。
翠儿此时正垂头懊恼,她自责于自己办事情竟然露出马脚,让楚玉处于两难境地。
堂内安静,翠儿扫视一圈,气息一沉,壮士断腕一般,正气凌然道:“没错!我就是想打掉和大人的孩子!”
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声,镇住了在场所有男人!
宋知韫的手被茶水烫了一下,茶杯滚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楚玉看着翠儿睁大了眼睛,正欲抬手阻止翠儿这正气凌然的谎言。
就看旁边的宋知韫忽然站起了身,表情有些慌然,他对着楚玉拱手:“大人,我今日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没等楚玉回话,宋知韫就先一步离开了大堂,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身份地位,不该肖想大人……也断不会用孩子束缚住大人的!”
翠儿演戏向来是一把好手,一句话说的悲痛欲绝,将楚玉
都镇住了!
她双目含泪,眼眸哀戚,抽泣着继宋知韫一起跑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魏松元大喊一声:“翠儿!”
追着翠儿跑了出去。
只留下任握着茶盏,坐在原地的楚玉忍不住再次扶额。
这……都叫什么事啊!
不过几个时辰,楚玉正在书房将堆积起来的燕塞城事物一一审阅,就听到门外一阵吵闹声。
先一步闯进来的是翠儿,追着翠儿的是魏松元。
楚玉现在看到他们两个就觉得头疼,干脆放下毛笔,抓起旁边放凉的茶盏灌下一口,消消火气。
“你放手!今日这药我非喝不可了!”
“我不!这药伤身,无论怎么样你也不能乱来!”
“你这人真的好烦!我和大人怎么样管你什么事!”
“我……”
魏松元那样能言会道的一张嘴,不知为何到了翠儿这就哑了火,转头看着喝茶的楚玉,干脆找到了她的身上。
“大人!您也不管管吗?”
楚玉冷笑一声。
管?她怎么管?
是说自己根本没法让翠儿怀孕,还是说这堕胎药是熬给自己喝的?
只是魏松元双目赤红,看上去是真的急了:“这可是你的骨肉啊大人!”
翠儿见不得他把这事扯到楚玉,当即要抢被魏松元抱住的药盘:“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少叭叭了,把药还给我!”
“不还!今日有我魏松元在,这药你就别想喝下去!”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楚玉额角青筋暴起,直接起身来到两人面
前,一边分开一个,捞起药碗,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喝完之后,将碗倒扣丢在托盘上:“别吵了!这药我喝,我喝不成吗?!”
翠儿和魏松元都安静了下来,魏松元看着楚玉,表情怔愣的像个傻子。
“大人……”魏松元下唇哆嗦,看上去要哭不哭,脚下踉跄两步,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这药…男子…大人……这药大人喝了可有副作用?”
楚玉瞥他一眼,嘴角勾起,吐出一个字:“滚。”
魏松元诶诶两声,拽着翠儿飞快发离开了楚玉的书房。
离开了两人一路上各自若有所思,魏松元忍不住呢喃:“大人竟然用情至此……”
翠儿也啧啧出声:“没想到还能这样光明正大的……”
旁边一直看着两人离开的青竹,转身回到了宋知韫的院子里,将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宋知韫。
宋知韫窝在塌上,面前的书页从刚刚开始变一页未动。
他手指蜷起:“他当真是为了自己的骨肉,连堕胎药都喝得……”
竹青不解的看着自家公子:“大人你打听这些做什么,那都是这混不吝的守城官大人的家务事了呀。”
宋知韫眼神暗了暗,垂首附和:“是,这是他家务事了。”
而他,已经不算在楚玉的家人里了。
直到此刻,宋知韫才隐约感觉出自己内心的龌龊想法。
他原先一直逼着自己不去想,如今这份阴暗生长的情愫,却就这样血零零的袒露在面前
,让他躲无可躲。
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