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目送着贺聂把翠儿接走,连夜撑着小船,向着江北而去。
霍家大部分的注意力全在银元发簪上,可不正是她去寻找江南私兵证据的好时候吗?
即便是贺聂没将自己吹得比彭煊辉还厉害,捅出了江南私兵,楚玉倒是不相信三皇子在皇帝面前还能站得住脚。
他彭煊辉哪怕再横,如今也不过是个皇子罢了。
皇帝那么多儿子,他尚算不上得宠 ,这谋逆的帽子一扣下来,彭煊辉再想翻身都难。
先前楚玉便派遣手下魏松元调查,自从他深入江北之后,便再无音讯。
大船上人心惶惶,既然那些有心之人硬要扯出什么海神娘娘这虚无缥缈的东西,那给这些灾民们一个更具体的念想如何?
这一份堪比神明的人,或许旁人难以企及,但对楚家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莫说他们世代镇守边关,收获万民伞不计其数,就是那些如有神助的战役,任何一个镇北军都如数家珍。
有楚家在,边关就永远是大乾最坚实的防线,这曾是所有塞北百姓的共识!
天光渐亮的时候,楚玉已经遥遥看见了江北的河岸了。
临江的地方被一排沙包阻拦,岸上有不少穿着衙役制服的人四处巡逻,逮着人便要查验一二。
楚玉吹灭了烛火,四周观望着上岸的时机。她借着一艘大船掩盖身形,从长靴中掏出匕首,将原先的小船凿穿,使它沉入水底。
楚玉背上行囊,以匕首
为梯子,从岸边爬上甲板。
这艘停靠在岸边的船上,正进进出出不少船工,从船上将一个个麻袋扛下船只。
楚玉躲在暗处,悄悄划开粮袋的一个口子,饱满的谷米从袋子里露了出来。
这一袋一袋的,全是粮食!
眼看着有人朝着这边来,楚玉戳了戳划开的洞口,撒出去一些后躲在了角落里。
不一会儿就有人前来抗米袋。
那人发出一声惊疑:“工头,这一袋好像被老鼠偷了。”
那小小的一个洞,看起来真像是老鼠啃开的痕迹。
船工头正忙,对着那汉子随意挥了挥手:“再套个袋子运下来就是了,哪有粮仓不遭老鼠的?”
抗米的汉子挠了挠脑袋,将破损的袋子再包了一层,扛在肩上运下了货船。
岸边早就有运送粮食的马车等候,一袋袋的粮食运了上去,点清了数量便一抽缰绳,向着里面而去。
车马下房,楚玉紧贴车底,趁着马车拐弯之际,被石子颠簸之时,松开双手,迅速的滚向旁边的角巷。
天色昏沉,街上的人还不多,一个个的视线都在那一辆辆马车上,根本没看见从车底窜出的身影。
楚玉紧贴暗巷的墙壁,这里能听到巷子口两个路人的交谈声:“这么多粮食,都是运到霍家的吧,背靠皇家就是好啊……”
“嘘!小点声!敢这么议论霍家,你不要命啦!”
“唉,不说了不说了。”
两个人走远,楚玉才从角巷里出来。看着这
长长的送货马车,跟上了他们行径的方向。
江北的路人都知道霍家背靠皇族?这倒是有意思了。
这般明目张胆的做事,霍家这是势在必得还是自寻死路呢?
与此同时的霍家主宅,话题中心也正是楚玉。
家主霍南一拍桌子,怒目圆瞪:“他一个小辈简直不知所谓!那银元发簪说丢水里就丢水里!他以为他是谁!”
霍家年纪最大的老人撩着胡须:“再加派些人手去捞,势必要把那簪子捞出来!”
小辈们或许只知道那发簪是打开霍家宝藏的钥匙,却不知具体数额。
那里面藏着的财宝,比如今霍家所有产业加起来都还要多。
霍南冷哼一声:“那霍秋冬也是,在看到银元发簪第一时间就应该抢到手,哪里会给那孽畜机会把簪子丢下水!”
老者觑了霍南一眼,用拐杖杵了杵地面:“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埋怨来埋怨去了,过些时候那位大人就要来江南了,救灾船那边也盯紧一些,药不够就再送些过去,搅混了水,那位大人才好接手江南。”
底下的小辈们纷纷垂首应是,霍南也低下脑袋,收敛了刚刚一身的戾气。
他看着族老,还是有些不甘心:“那个楚玉,就这样放过他了?”
族老摞了摞胡须:“那小孽畜精得很,到了江南没少做事,是留不得的。”
老年人掀了掀眼皮:“让人注意着些,提着他脑袋来霍家,赏一罐黄金。”
有钱能使鬼推
磨,特别是在这已经乱了的江北,他霍家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和霍家作对的人,管他是什么世子贵族的,在这风雨飘摇的江南,是失足被淹死了,落马摔死了,难民打死了,传到京都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