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秀秀病好已经是十日之后的事情了,小姑娘精力旺盛,病好之后就开始活蹦乱跳的,丝毫不见病痛的模样。
楚玉看着楚秀秀活泛起来,心中也松快不少,楚薇薇和楚秀秀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二的两个亲人了,她绝对会保护好她们。
所以楚家一行人再上路的时候,前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甚至都有点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楚秀秀这些天都非常开心,年龄尚小的女孩对常年不在身边的爹娘印象都很淡,宁康侯夫妇离世的消息,在楚家恐怕也只有她是心情最轻松的那个。
她一直敬仰的大哥和二姐姐都陪在自己身边,她们一家人好像真的是出来游玩的。
但是越是靠近江南,楚玉的心情越沉重。
路上已经出现了不少拖家带口从江南迁徙出来的人,看那些人脸上并不轻松的神色大抵是能猜出江南的情况不容乐观。
再往里深入,从江南一带逃出来的人,从马车镖局变成了大包小包拄着拐杖的穷苦人家。
楚玉从马车上下来,拦住了一行四口人家。
两个年轻夫妇将老人和小孩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她。
楚玉没有太靠近他们,远远拱手:“几位可是从江南出来的?我等正要去江南省亲,不知江南那边什么情况?”
“小公子这个时候还是莫要去江南一带了,那边水患严重,有些积蓄的人都逃出来了。”
在夫妇身后的老人家率先开口。
夫妇
俩知道她不是来找茬的,也松了口气,拢了拢身上的包裹:“是啊,江北那边还好,我们江南这边就遭殃咯。”
两人只说了一句,便摆摆手:“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徐威柱十分有眼力见的送上几碗凉茶,在酷暑的季节里倒是让人爽快。
那一行四口人道了谢,得了一碗水也不急着赶路了,找了个树根坐下来,同楚玉说起了江南的情况。
楚玉也摆上了糕点和凉茶给他们,毫不在意那一身刺绣长服,跟四个人坐在一起。
“说起来,江南江北都发了水灾,但是就我们江南这边的物价涨得离谱。”
“朝廷不管事啊,更何况那些贩子们说盐被大水淹了,盐价涨得人根本吃不起,我们只好逃出来了。”
“哦,这一路上还有不少趁着水患打劫的劫匪,江南乱啊。”
楚玉送走了一家四口之后,陷入沉思。
他们口中的江南江北都是紧靠着淇江的地带,淇江浩大,淇江以南极其富饶,也便叫江南闻名遐迩。
可眼下这情况又十分怪异,富饶的江南水灾严重,相对贫瘠的江北却受影响颇小。
楚玉皱起眉头,她刚刚还打听了一下韩迄,按理说这个时候韩迄应该已经到达江南,但是在这一家四口口中,并没有半点韩迄的消息。
这非常不对劲,按照韩迄的执拗劲,绝对不会在路上有半点耽搁,那么他们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的在江南被人掣肘了?
不
管是哪一种,他们都要加快脚步了,江南那边可能真的出现了不小的意外。
宁康侯府一行再次启程的时候,比起先前要快上不少,有时候日夜兼程,紧赶慢赶终于是靠近了江南边界。
楚玉骑着马,带着楚家的马车向江南而去,直至暮色将至,他们也走进了一处山谷。
江南多丘陵,从这处山谷穿过,就算是到了江南地界。
楚玉看着两侧茂密的山谷,眼神微微一眯。
山谷漫长而狭窄,她忽而想到此处的地势易守难攻,若是有人埋伏,前后包夹,只怕步入山谷之人很难逃脱。
正思量着,山间一处忽然亮起火光,随后就如同楚玉心中所构思的一样,山谷两侧有箭矢向着他们射来。
“警戒!”楚玉高喊一声,抽出腰间配刀,将即将到面前的箭矢打落。
看着落到地上的箭矢,楚玉眼眸一拧。
那哪里算的上什么箭矢,都是些削尖了头的木棍,即便是拉满了弩箭,扎到身上也不过是破层皮,和战时的弓弩差的可太多了。
随行的护院们一个个都警觉的很,听到楚玉一声高喊,一个个都抽出配刀,收拢队形向楚薇薇和楚秀秀的马车靠拢。
这些削尖了的箭矢对楚玉他们没有什么伤害,但是马匹却是被箭矢吓得受了惊。
箭矢包围之下,很难顾及全马匹,楚薇薇和楚云秀马车前的马身上被戳中一箭,惊得马匹长鸣一声,扬起前蹄便要奔驰而去
。
楚玉见情形不妙,翻身骑上受惊的马匹,手中长剑一挑,利索的割断了马绳。
山林掩映之中,传出一声粗狂的嗓子:“都干什么呢?早就跟你们说了不准射那些马,那一匹马值多少钱你不知道啊!”
楚玉耳尖微动,显然是听清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