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们这样的媒婆来说,如果遇到母亲和会员自己的想法不一样的,我们工作起来就比较为难了。
像张建这样的,他想找的和母亲要求找的不一样,如果按照他的要求找,他母亲不满意,如果按照他母亲的要求找,他又会不满意。
这样就容易造成我们的工作白做。因为同时满足他们两个人的要求很难,几乎不太可能实现,除非他们两个人能达成一致意见。
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好打起精神来,暂时将自己投入到紧张繁忙的工作中。
张建提出来,下午就要在我们这先相亲一位女会员,我没敢怠慢,赶紧在电脑上登录数据量,帮他找了起来。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挑出了一个能满足他要求的一个女孩——她叫丽丽。
我之前和丽丽沟通过几次,她的性格比较温柔,善解人意,在我看来,她这样的性格和张建算是互补的,说不定可以帮助张建缓解他的暴躁情绪。
跟张建沟通后,他也认可了,于是我安排了这场别开生面的相亲。
张建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七,身材有些发福,有肚腩,头发很短,类似板寸。
丽丽也是个娇小的女孩,身高一米六,长头发,眼睛不大,但整个人看起来很温婉。
我们的单位里就设置有不少的单间,专门给前来相亲的会员来用的,这样的房间,都被装修的很温馨,能够保护双方的隐私。
那么,为什么我们会想到装修这样的单间呢?
原因是,有不少相亲的男男女女,认为在我们这里相亲最安全,因为他们毕竟对对方来说,是陌生人,陌生人见面有时不知道聊什么,在我们这里见面的话,可以让媒婆帮助他们介绍,媒婆在现场,也可以缓解不少尴尬。
下午,张建和丽丽就在我的安排下准备见面了。
见到丽丽的第一面后,张建的面部表情很生硬,跟见到我的情况是一样的,他甚至连笑容都没有挤出来。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赶紧打起了圆场:“丽丽,张建比较严肃,平时这样习惯了。”
“没关系的,我也紧张。”丽丽听我这样解释,她善解人意的一面又体现出来了。
在我让他们两个人沟通的时候,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各自的母亲身上,张建提起母亲,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起来,脏话也又开始了。
他开始口口声声地控诉母亲对自己生活和事业上的控制和限制,脸上也涨得通红。
听着听着,丽丽的情绪也开始变得不对了。
这时,他们双方又沟通了一下各自的情况后,张建突然起身站了起来,指着我开始大声骂了起来:“你这个媒婆,根本没告诉我她的这个情况!”
冷不丁被他这样攻击,我条件反射式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你指的是哪方面?”
“丽丽谈过三段恋爱,你却告诉我她只谈过两次,这算不算是欺骗?”张建一边说着,一边暴跳如雷,仿佛我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这时,场面顿时变得异常尴尬。
因为张建说话的嗓门很大,整个单位的同事,都听到了他的咆哮声。
“你听我解释一下,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我恨不得找的地缝钻下去,或者变成个蚊子马上从这里飞走。
“你解释什么呀解释?你这是欺骗!”张建继续咆哮起来,唾沫星子喷得这个小的相亲房间到处都是。
丽丽被吓得脸上闪现出来了惊恐的表情,我看出来了,她恨不得马上从这里逃走。
“我没有想骗你!丽丽的那一段感情其实只是双方接触了一下,并没有和对方交往,并不是实质性的谈恋爱关系。”这时,我也控制不住我的情绪了,我也大吼了起来。
我自己本来情绪就不好,今天又遇到这么一个暴躁男,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了。
被我这么一吼,张建反倒平静了下来。
我看他被我震慑住了,继续说道:“我和她都没有人要故意欺骗你,欺骗你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只是这没有办法界定的事情,可能是沟通出现了理解的偏差。”
丽丽经历过这个场面后,被张建吓到了,找了个借口,提起包走了。
这次相亲自然就失败了。
张建并没有意识到自身的问题,相反,丽丽走了后,他又骂了她很长时间。
听着他满嘴的脏话,和他对人和对事理解的偏差,我恨不得一个大嘴巴子呼上去,让他闭嘴。
我凭借着仅剩不多的职业素养,快速平静下来,耐心地听他谩骂和指责。
凭借了解到的心理知识,我猜张建是有叙情障碍的男人。
因为他一张嘴就容易暴怒,他总是愤怒地表达问题,不能好好说话,总是指责和批评身边人,一说话就像带刺的玫瑰。
他这样的情绪,和他母亲的控制是离不开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