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屠杀。

纷飞的镰鼬凄厉地尖叫，疯了般到处乱飞，洞顶的煤渣如天女散花般纷落下来，窜起的火舌猛地一烧，一只一只的镰鼬像下饺子般掉了下来。

楚子航深深地呼吸，像是要把整个洞里的空气都给吸入体内，身上的鳞片每一次开合，都释放出成吨的热气。

他爆血了。

从恶魔那交易，用寿命和理智换来权与力，此刻只有怪物才能形容楚子航的形象，往日文质彬彬，高冷男神的模样，全都化为了死侍的血腥。

楚子航每一次挥刀，都挥舞出长蛇般的火焰，如鞭子一样抽打着尼伯龙根里的亡灵，那成山般的镰鼬。

真是地狱啊，亡灵挣扎着要把活人拉下黄泉路，而唯一生人，带着生人世界的天火和审判，烧尽污浊和黑暗。

“死死死……”

仿佛重新又回到了那个雨夜，神的仆人窃窃私语，觐见神明的父与子，父亲挥刀指向神明。

而现在他的儿子也拿着那把觐见的妖刀，屠戮神明的仆从，再一次觐见死人之国里的神明！

楚子航抬手阻止了从隧道深处狂奔而来的检修车，巨大的动力推动着楚子航滑行了几大步，直到检修车停了下来。

需要人开动的检修车无人驾驶地行驶过来，毫无疑问，在死人之国内，规则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现实的对应，但规则制定者，只有尼伯龙根主人才能操纵。

这一份邀请，一份问你愿不愿意共赴黄泉的邀请。

楚子航跳上检修车，像农村里摇水一样将这辆年久失修的车子发动起来，直到消失在隧道尽头。

……

“来了吗？”

女孩的视线遥望隧道里的火焰，像是从那飞舞的烈焰看出一张还算少年的脸。

“你要走不掉了……”

女孩低声嘟囔，手指悄悄戳着自己细腻的肌肤，眸里闪过一缕温柔。

连她自己都从未发觉。

“走不掉就只能陪我了，陪我征战诸神黄昏了。”

转眼间，森冷的威严和君王的骄傲爬上她的眸子，手指幻变为爪。

她摸了摸她倚靠着巨龙的脑袋，站起身来，无形的领域从她娇小的体内向外延伸，扩张，领域内的物质如太空中一样浮动，这是属于初代种的王域！

“你要帮忙，还是看完戏后收场？”

古奥森严的语言从天而降，女孩冷冷地看向月台旁的黑暗，吐出君王的龙言。

“王决定救你。”

藏匿少女的语言向来简明扼要。

“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女孩冷笑，熔金的烈焰冷漠傲然。

“这是王的决定。”

冷冷的回语戳着女孩的耳膜。

“看来他要违反誓言，做些不为人知的事啊。”

女孩嗤笑了一下，视线重新回到隧道远处而来的少年。

“先应付完我的猎物。”

“好。”

语言一如既往的简洁。

……

“这么多年不见，耶梦加得的审美还是这么烂啊。”

男人一边看着隧道内的光景，一边感慨万千。

“还是一个女孩子，装饰的水准甚至比不上我和诺顿。”

男人摸着下巴，咂咂嘴。

“难怪这么多年也没人觐见他们，一个傻子，一个二愣子，宫殿丑的丢我们四大君王的脸。”

男人好似恍然大悟。

“也难怪耶梦加得万年单身，就这水准，也不见得有人看得上她，以前还见过她红配绿呢。”

男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摸索前进，只是说的全是抱怨的话。

“这么黑，也不见装个灯，以前耶梦加得应该见过诺顿啊，那长明灯不就挺好的。”

“还好啊，比我家那个婆娘好多了，我那个败家婆娘就只知道吃吃喝喝，连家里划破个手都要我回来带她去医院看。”

“不知道我出差这一个月，她在家怎么样啊，连饭都不会煮的女人，不知道养得活自己不。”

“唉……”

深深的一叹息回荡在隧道里。

“得早点回去了，不然她得哭着哭着把自己饿着了。”

男人踩着随处可见的头骨和煤渣，一路不知踩爆了多少头骨。

“耶梦加得好歹修个路啊，不知道要先富先修路嘛，实在不行可以把这个工程外包给诺顿嘛，这么多年走来走去，也不怕脏了自己的鞋，还走着心里烙得慌，膈应。”

“可惜我这双鞋，还是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呢。”

男人抱怨着，俯下身脱下了那双鞋，丢进了在月台旁找到的登山包。

“下次探险得带登山包进来了。”

他嘟囔着，大步迈向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