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苏联摩尔曼斯克。
驻扎在不冻港的北方舰队,今天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国家里,一切都变得松懈下来,什么身份检查,什么命令,都在无休止国家的动乱下,形同虚设。
来客是个很英俊的典型地中海气候土生土长的男人,高挺的鼻梁和海蓝色的眼睛,无疑不揭示着这个男人的女人缘有多好。
确实,颜值是大部分人的第一印象,一个好的颜值可以带来好运都说不定。
而在这个即将步入严冬的季节,来客的颜值也给他带来一点好运,北方舰队的士兵也没阻拦他多少,就放他进去了。
当然不是因为士兵看这位来客的颜值才放他进去的,因为来客拿着莫斯科的瓦图京上将的“通行证。”
也不排除苏联士兵因为空虚寂寞了看到一个帅哥会因为这惊世的颜值放他进去的可能性。
来客一路毫无阻碍地经过所有的关卡,他带着温暖的地中海阳光的微笑,无疑给沿路常年逗留在苏联严寒里的苏联士兵给予了极大的亲切之意。
他一路走到一个大船前,或者说是庞然大物前,仰望着的红色旗帜遥遥地在这艘大船上飘扬,象征苏联标志的红色涂漆,在大船上点缀出一朵又一朵的盛世之花。
尽管这朵花很快就要凋谢了,但在它绽放的时候,如同炽热的太阳,盛开在每个苏联人的心房。
来客瞻仰着这艘被称为列宁号的核动力船只,深深吸了口气,踏上了登舰的楼梯。
列宁号响起高亢的汽笛声,像是欢迎来客的访问。
……
苏联,莫斯科。
这座曾经伟大的红色城市,昔日红场阅兵的号角声似乎还在城市的空中招摇,可招摇的号角声也换不回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的持续失血,过去庞然大物般的红色国家,正奄奄一息着。
街道随处可见紧张肃杀的士兵匆匆忙忙,坦克时不时驶过,偶尔路过的苏联人也是拉紧口罩或衣物,想赶快回到家中。
弘扬伟大国度的报纸也是漫天飞舞,大部分都被没柴火取暖的苏联人拿回家里当取暖能源,天渐渐黑了,街道上匆忙的景象也缓缓地消失,有几家开始点起光亮,很快便布满大街小巷。
在没什么人的街道上,一个头发花白,黑色西装的老人正缓步慢行,双眼扫过的破败景象,只蕴含着丝丝惋惜,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老人在欣赏风景,他波澜不惊的双瞳里,倒映着这城市每个角落,一丝一毫都被他铭记在记忆中,仿佛在给这个国家送葬。
他的步伐很轻柔,又显得踏实,他走着的街道上,报纸被寒风吹起来,在他面前形成一道漫天飞舞的帷幕。
他最终消失在街道尽头,尽头坐落着一座座的赫鲁晓夫式的房楼,带着岁月的沧桑气息。
……
西恩推开那扇门,灰尘撒落下来,呛的他直咳嗽,他摸摸索索地找到开关,灯颤颤巍巍地亮了起来,昔日繁忙的实验室里,映入眼帘的只剩下到处破碎的瓶瓶罐罐的玻璃残渣和泼洒在地面颜色各异的试剂。
西恩也没料到这个国家的衰败会引起这么多连锁反应,实验人员的撤出,资金的断断续续等等,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很快就要成功的实验,被迫终止下来。
他只是来怀念了这个他度过的余生的地方。
西恩知道自己的价值快要燃烧完了,他曾经高挑的身材佝偻下来,象征着青春年华的头发,正一寸一寸地下落,皱纹开始纵横,布满了他的身躯。
他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能活下去纯粹是坚守余生的执念罢了。
他想看到肮脏的加图索长老们的葬礼,看到族长长子庞贝的登基大典,看到那世界的终极秘密。
最后毫无遗憾的死去,见到族长的笑颜。
他越来越爱做梦了,梦见族长小时候带着他,颐指气使地指着那群欺负自己的仆人,欢快地朝着他们丢扔石头,自己在后面无声地抽泣。
“你叫西恩是吧,以后就跟着我,我叫克拉苏,是你的老大。”
到现在他还记得族长拍着胸脯的拉着自己说着罩着他的话,活生生一个孩子王,不愧为令长老们颇为头疼的加图索家族里最叛逆的少爷。
可他觉得那时族长是那么高大,宛如照亮了他黑暗生活的炽热炭火,让他忍不住一直依靠。
但最后总是碳火先熄灭,留下一个孩子孤独地扒拉着碳火,寻找着最后一丝温暖。
……
老人推开那扇门,门后一个耷拉着脑袋的亚洲男人和大波浪卷的美式女性,正做着孩子气的剪刀石头布,听话题还是输的人去洗碗。
门拉开的声音很快唤回了男人和女人的孩子气的家庭相处方式,男人看到老人瞬间,居然不是“你是谁”“谁允许你到这里来的”的话语和警惕神色,而是故友般的温暖在男人脸上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