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现在。
“抱歉,刚见面时让你看到我的失态了。”
我被郑阗诗的妻子带到房间之后,她向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不,没事,那个……”
被这个道歉弄得摸不着头脑,我支吾着回应她,该问点什么,开口说些什么呢?总觉得我有太多应该问的东西了,不过嘛,果然两个人交流之前还是得先问这个。
“请问您的名字是……”
虽然在心里可以用郑阗诗的妻子来说明她的身份,不过果然开始交流前还是应该问对方的名字吧。
“我的名字?”
听到我的问题,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疑问的表情,我必须得承认,就算我明知道她应该是四十岁左右的人,看见她的脸的时候总是会觉得这人是不是才刚过十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如果您一定要知道的话告诉您也无妨,不过他在您来之前没有和您说过这些事吗?”
说完,她走到我的身后把房门反锁。
“不,实际上我还没有见到他。”
为了我们的对话能够顺利的进行,我稍加思索,决定给出这种回答。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仅一句‘您的丈夫不在家吗?’她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我认识她的丈夫来看,无论她是以何种方式进行思考得到的答案,总之应该交流起来不会费太大的功夫。
然而,很快我就知道这个结论不过只是我主观的草率判断罢了。
滴答。
“喂——您哭了…吗?”
我伸出手,打算拍拍她的肩膀,可是看见她背对着我用手努力擦拭眼角泪水的样子,又总觉得我不该介入她的悲伤。
“啊,我没事的,不好意思,请稍等我一下,一下就好。”
话语里能听见被藏在最底下的哭腔,她依然用着体面的语气说话,其实……哭出来也没有关系的,如果说出了这种安慰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尊重她的坚强了呢?
于是,我也只好乖乖的站在她的身后,等着她消化自己的悲伤。
就连我也明白她在为何悲伤了。
‘郑阗诗已经死了。’
这个结论既让我惶恐也让我无奈。
稍微等了一会之后,她转过身来,尽管依旧能看见她的眼角泛红,不过脸上已经找不到一丁点儿泪痕了。
我开始稍微有点佩服她的情绪调节速度了,
“啊,不好意思,让您站了这么久,快坐下。”
她见我还站在原地,连忙把椅子拖到桌边,示意我坐下,嗯……实话实说,我也走了快大半个上午了,确实有点累,也没多做客气,就顺着她的意思坐了下来。
“谢谢。”
“没事,是我失态了。”
这会儿她的语气端庄典雅,已经听不出一点儿刚才哭过的痕迹了。
“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只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点忍不住。”
“早就知道了是指……”
“啊,他说过,如果今天早上他没有回来的话,就……”
“原来如此。”
我大概明白了,郑阗诗很有可能在昨天晚上或者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在这两天叫我和艾丽过来了,同时他也准备在联系我们之后等我们一起或者自己就直接回去,而这其中如果出现纰漏,那么情况就只有可能是郑阗诗已经死了,郑阗诗的妻子显然是知道丈夫这个计划的,所以才会在我第一次问出‘丈夫不在家吗?’的时候反应那么激动。
因为她觉得郑阗诗已经死了,但是却又不能完全相信,直到我的到来提出了这个疑问,让她产生了一种‘郑阗诗和我见过面’的判断,从而开始觉得丈夫有可能出现死亡以外的原因导致没能按时回家。
让她流泪都是我的错——虽然我没有这么温柔的内心,不过事实上确实是因为我给了她一种郑阗诗还活着的希望,然后又立马将这种希望给打破了,从而导致她内心的情绪波动变大。
“对不起。”
也许不道歉也无妨,但我还是把这三个字说出口了。
“该道歉的是我,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纰漏。”
总感觉我们两就一直在道歉了……
“纰漏是指……”
“哦,对,应该先和你讲讲我们的计划的,毕竟你没有和他见面的话,对计划的内容知道的并不多吧,不然你也不会问我的名字了。”
“额……确实。”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就明白了她意外的表情的含义。
“那么就先从称呼开始吧,叫我郑夫人就好,我在教团之中,在他人眼睛能够注视的地方,都应该只是郑夫人,没有感情,也没有个人这个概念,明白吗?”
“这……”
“看您的表情,想必是已经理解了。记住,在别人面前,用嘴称呼也就罢了,心里怎么想的无所谓,但是在圣女大人面前,您绝对,绝对不能把我当做是一个独立的人,您的心里必须觉得我只是郑夫人。”
郑夫人。
我在心里把这三个字和眼前之人的形象绑在了一起,然后强迫自己想起这三个字的时候只能记起来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