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正堂上至老夫人下到几位小主子均打量着上前的姑娘,只见她身穿素色衣衫,头戴白色茉莉花簪,面容青涩秀丽,一双眼睛带着不安,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细声说道
“我们王家三代都是经营织行布庄,布庄祖父本来经营极好,坏在身体吃了暗亏,调养无效后,便将织染典籍及经营权利传给父亲视为家主。”
“财帛动人心,二叔欲争家主之位不顾手足之情,想到此处泣不成声,哽咽怒骂一声
‘那就是个畜牲!”
二夫人心中咯噔一下:不会出事了吧?她上前扶起情绪不对的姑娘,温温柔柔的声音抚平了痛处
王妍柔想起来去世已久的母亲,情急之下叫了一声
“柳二伯娘,妍柔的祖父刚去,父亲跟着遭遇溺水身亡这还不够嘛!”
“他们还妄想把我嫁给好色之徒,严大虎做什么小妾,织布典籍真的重要到不顾亲情么?”
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出身于京都,见识自然不少,但却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布庄竟然也会出现争夺家业的说法。
好在他们柳家的祖宗立下过规矩,严禁后辈算计自家亲人,这才避免了兄弟之间的争斗。
大姑娘此时已经红了眼眶,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愤恨地说道
“怎么会有如此恶毒之人呢?难道老天爷就不能将这些坏人收走吗!”
月亮有阴晴圆缺,味道有酸甜苦辣咸,人间烟火虽然充满苦难与艰辛,但温暖与情义从未独自前行,正如福与祸总是相互依存一般
在场神色冷静的二姑娘递出一方水帕,洁白的水帕映入眼帘,王妍柔迅速擦去眼角的泪痕
“让诸位见笑了,小女子多谢柳大老爷派人相救”
“你先别急着磕头,起来坐着,说说日后有何打算”
二姑娘将人拉起,安置在红木椅子上坐下
王妍柔苦笑着,“我家荷花池塘的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害死我父亲”
“明明父亲出事前,还担心我出门做生意,叮嘱我切不可身着女装去谈,以免有损闺阁女子清誉。”
“可怎么就那么凑巧,父亲与二叔一同饮酒后,二叔醉得不省人事,父亲却一头砸进了荷花池”
“我实在难以相信,两人一同饮酒,一人醉酒,一人却丢了性命
还没等管家查出结果,二叔家就抢走了布庄的生意,散播我的谣言,逼迫我嫁给严大虎做第十房小妾,目的就是逼我交出织布典籍。”
柳家人面面相觑,他们无法插手王家的事。二姑娘善意地说道:
“你手握织布典籍,无非就是两种选择,要么交出,要么不交,可不管是哪种,都不是明智之举”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二叔得了好处,若能放弃迫害自家侄女,那新任的王家主也不至于一次饮酒就丢了性命
“就算打断她王妍柔的双腿,她也绝不会将织布典籍交给那个可恶之人!”
只可惜她既没有实权,又没有实力,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然而,没人注意到二姑娘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精明之色
既然没有实权,那就要靠抢夺;既然没有实力,那就只能借助他人的力量了
她语气委婉地劝说道:“王家布庄可是王家老爷子毕生的心血,如果想要让王伯父在九泉之下安息,那么柔姑娘应当破旧立新、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行”
“祖母、伯父、父亲,为了确保柔姑娘的安全,近期可否安排安言跟随在王姑娘左右呢?”二姑娘轻声询问着
“好,好,好!安言啊,王家姑娘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她啊!”
尽管他们无法直接干预别家事务,但提供一名护卫也是合情合理的,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二姑娘请放心,只要不是遇到顶尖高手,王姑娘的安全绝对不成问题”安言拱手领命
王妍柔的目光异常坚定,她深知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的道理
同住在南河镇,她自然清楚柳家在南河镇上一直秉持着正直清廉的家风,从不做任何邪恶之事。
此次柳家愿意向她伸出援助之手,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