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凉国
南锦县,卢知府老宅,当家少夫人居住的荷花苑
少夫人柳湘婷,犹如一朵盛开的荷花,身着立领绣花锦袍袄外披雪白锦缎披风,挽妇人发髻,发间簪戴玉蜻蜓,端的是容貌秀丽,宛如荷花仙子下凡
丫鬟、婢女随伺在侧,一双丹凤眼睛,犹如两口枯井,空洞无物,面容更是如秋霜过后般的叶子,说不尽的忧愁
春夏在门外,瞅着自家主子(夫人)
心里琢磨着:姑娘可是南河镇,柳家的千金,那可是被一家人宠着长大的
谁知道及笄之后遇人不淑,本来想着出家当尼姑得了
那知卢知府家的少爷爱慕小姐,又是偶遇又是登门拜访的
小姐拒绝过,也折腾过,可谁让自家老爷点头同意了呢!
这不,卢府的花轿抬进了柳府,小姐也成了夫人。
正琢磨着呢,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声,听着像是姑爷回府了
春夏赶忙收起心思,转身挑起帘子,恭敬地说
“夫人,姑爷回府了,正往这边走来呢!”
柳湘蜓仿若未闻,一脸死气沉沉,若有若无的声音低喃
“嗯,知道了”
话毕,看到了卢家少爷卢淳,自家相公那幽冷的眼神,眼神如寒冬之风,尽显薄情,激动地吼道:
“你不爱我,对我也无情,为何要娶我?”
“为何要这般对我?难道我不能母凭子贵吗?”
卢淳那张薄情的唇,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的夫人
如今她那张脸活脱脱就是一张怨妇脸,没有了以前的貌美,就好像失了味觉一般,不负责任地轻启说道:
“自是图你柳家家财,你贵为柳府明珠,柳府人嗜宠于你,嫁妆丰富”又凉凉地讽刺道:
“没有落红的贱妇,能由你任府中主母,自是你的初次乃是我破的,不然你以为为何你是主母呐?”
柳湘蜓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恐慌。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曾经与她山盟海誓、情意绵绵的男子,竟然如此狠心薄情!他怎么敢侮辱她?怎么敢欺骗她?
是啊,回想当年她不过才十六岁而已
那时候她不幸被贼人掳走,并被残忍地丢弃在冰冷的雪地上
皑皑白雪之间,她的身后流淌着如红绸一般触目惊心的污血,衣衫破裂,血痕累累,撑起了那原本雪白娇嫩的肌肤。
就在她感到绝望无助的时候,幸好遇到了卢知府的儿子——卢淳
卢淳不仅救下了她,更是承诺要娶她为正妻,从此与她携手共度一生,相濡以沫
然而,她柳湘蜓并不愿就此出嫁
为了不牵连家族,她甚至动过隐姓埋名
可一切都因他卢淳而改变,一次又一次踏入府邸,用绵绵情话撩拨着她的心弦
此时此刻,柳湘蜓已泣不成声,她静静地跪在那里,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曾经的山盟海誓
“夫妻恩爱,执之子手,与子偕老……”
可谁能料到,这一切竟然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哈哈哈哈……”
突然间,柳湘蜓大笑出声,她缓缓站起身来,高声喊道
“好一个贼人的圈套!我柳湘蜓真是瞎了眼,竟会信以为真!”
她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绝望,回荡在空气之中,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不公与欺骗都揭露出来
外间的春夏正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夫人的传唤声
“备磨纸笔”
春夏匆匆走进房间,只见少夫人端坐在桌前神情严肃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笔墨纸砚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柳湘蜓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脊背挺直,透露出一种骄傲和自信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后手持毛笔,毫不犹豫地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君即无情,今日休”
字迹刚劲有力,如同她内心的决断一般坚定
写完后,随手将笔一扔,似乎对这几个字毫不在意,然而她的表情却隐藏着深深的失望和伤痛
这简单的几个字,或许承载了她太多的情感和无奈
春夏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之感
她明白,少夫人和姑爷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的姑娘如此决绝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坚强而又脆弱的女子,她决定默默陪伴在她身边,忠诚不二
她竟敢休夫,而他竟被休了,这是何道理?
卢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沉声道:
“贱妇,你岂敢休夫!信不信爷立刻安排人传你不洁之身且育有一子之事”
“你柳湘蜓不过是被爷玩烂的女人罢了,根本没有资格给高官做妾”
“听闻你兄长正准备科举,莫不是会因此名落孙山?你娘家柳府岂不是会因此蒙羞,生意失败?”
“呵”
柳湘蜓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你倒是去传啊,恐怕卢知府为官之路至此终结了,你能承受住你爹的怒火嘛?”
自古以来从未有女子休夫之事,柳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