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征就闷头躲在屋子里,任凭外面怎么敲门也不出去。
孩子从小就倔,说绝食,那是半点不掺假,实打实的饿着自己。
秦令征从小就没受过屈。
长这么大,最苦的日子,就是在部队大营军训那几个月。
可那会儿虽然每天运动量大,但饭可是顿顿管饱。
像前两年一天没吃饭跑音乐学院找柏鸢那会儿,也能将就。
刚开始,他还信誓旦旦,家里不同意就绝不踏出房门半步。
两天下来就喝了点水。
十五六岁的男孩正是个头使劲往上蹿的时候。
偶尔饿一两顿还好。
但时间一长,就有点遭不住了。
第三天的时候,明显看着没前两天精神。
关键现在秦家满屋飘香。
到处都是佳肴的香气。
同样无时无刻不在消磨着他的意志。
每到这时候,他就抓着手机,给柏鸢发消息寻找慰藉。
柏鸢不是每次都能及时回复。
有时候他连着发了十好几条。
等第二天早上爬起来一看。
对话框底下最新消息里,柏鸢就回了一个孤零零的‘1’.
‘1’是什么啊?
‘1’就是已阅啊!
柏鸢话少是公认的事实。
平时俩人搁一块,也都是秦令征自己一个人叭叭说个不停。
末了,柏鸢才会淡淡地回他一句‘嗯’。
对秦令征来说,‘嗯’跟‘1’性质等同。
和平时一点差别没有!
秦令征心满意足地抱着手机,又发过去一连串消息。
心想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两家多不看好他俩,最起码柏鸢还是愿意搭理他的。
于是咬咬牙又多坚持了一天。
这个年纪的小孩不缺乏对抗父母的勇气。
处在被父母多骂两句,就能边抹眼泪,边立志离家出走浪迹天涯,发誓要跟全家断绝关系,再不多说一句话,多吃家里一粒米,永生不复相见的难蚌阶段。
他如今就有种‘即便全世界都反对,也要咬牙硬撑到底’‘一个人默默对抗家族压迫,顶着莫大压力孤军奋战’的悲壮感。
现在觉得自己可了不起了。
以后一回想,全是尴尬到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的黑历史。
秦令征自己在屋里闷了三天。
大家也没寻思他能一个人坚持这么久。
毕竟秦家已经连着吃了三天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什么浓郁飘香,开胃爽口就吃什么,专挑年轻人愿意吃的往饭桌上端。
吃得全家都有点上火了。
也亏这小子能忍得住。
相比之下,秦老爷子年事已高。
平日里饮食习惯较为清淡,且注重养生。
面对接连数日这般重口的食物,好悬没把血压顶上去。
最先撑不住败下阵来。
家里人一看,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怕是不好使。
当天晚上,就走过去敲他的房门了。
秦妈心疼儿子饿了这些天,端着刚炖好的鸡汤上楼。
隔着门板苦口婆心地劝:
“不是妈妈不心疼你,你还不知道呢吧,柏鸢妹妹早就跟别人家订过亲了,就是你姜姨闺蜜的儿子,温以彻,你不也认识吗?”
京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上流社会就是一个圈。
各个圈子之间看似隔着壁垒,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
可达到一定地位与高度之后。
实则绕来绕去,最后又会惊奇的发现,其实大家还同处在一个圈里。
都是熟人,也都是老脸。
最顶尖的资源往往都是被最顶尖那一波人垄断的。
想绕开都难。
秦妈自然认识温以彻。
也知道这孩子才华横溢,年少有为,首屈一指的天才钢琴家,才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拿过好几次国内外的大奖了。
柏鸢同样也学音乐,俩人又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因着父母这代人的关在,这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呢。
“人家打小指腹为婚,哪哪都般配,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啊?”
秦令征嗤之以鼻,“假的!都是假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指腹为婚这套封建思想呢?再说柏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