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雁高烧阶段,意识不清呓语不断,裴依依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而这几天管事嬷嬷几乎每天照三餐来“探望”,这就更加加深了裴依依的疑惑。
一个浣衣院里的粗使丫头,姿色一般没有靠山,据裴依依的观察,思雁在睿王府是独身一人,并没有什么特殊身份。
即便是生了重病,管事嬷嬷怕招惹祸端,可郎中也请了,也派了人照顾,还要一日三次来探望病情,这未免有些夸张了。
思雁高热退去之后,管事嬷嬷再来探望,这次不是她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斗篷的人,只是那人斗篷遮的严实,裴依依从身形也没判断出是男是女。
二人进入房间,管事嬷嬷便把裴依依支出屋去,并且吩咐她把门从外面带上。
裴依依出门后并没走远,太多不合理的事情让裴依依不得不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探究一下思雁背后的故事。
管事嬷嬷走近床榻,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思雁,转头对身后的人说:“看来无大碍了,不会耽误王爷的大事。”
那人靠近床榻,伸手扯起思雁的手,袖子向上推,露出白嫩的手臂,手臂内侧显出一个淡粉色的图案,他满意的点点头。
“明日寅时,我派人来接。”
管事嬷嬷微微福身,跟在那人身后,一起出了屋子。
裴依依听到脚步声,马上远离门口,刚站定门就开了。穿斗篷的人瞟了一眼裴依依,随即收回目光,向院外走去。
管事嬷嬷与裴依依错身时,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好好照顾便离开了。
不会吧,才潜伏进睿王府,就遇到关键人物了吗?
以裴依依对古代阶级制度的了解,像思雁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是绝不会这么被照顾的。
裴依依回到房间,发现思雁已经醒了,睁眼看着屋顶,目光呆滞。
她快步走到思雁身边,掖了掖被子,说道:“你醒啦,饿了没?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裴依依刚起身要走,忽的被拉住,又顺势坐了下来。
思雁眼里蓄着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裴依依。
裴依依弯唇笑了,问:“怎么了?”
她看出思雁要说话,更不可思议的是,她隐约看到思雁眉间有一团气,这种感觉并不好。
将思雁扶起来,裴依依温柔的询问,“思雁,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帮你请郎中。”
思雁摇摇头,捉住裴依依的手,摊开掌心,用手指在依依掌心写了一个字。
“逃?”裴依依疑惑的看着思雁。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凑近思雁小声说:“你是想让我帮你逃出去吗?”
思雁先急切的点头,然后又慌忙的摇头,眼里蓄的泪水滑落出来,滴在裴依依手上。
【什么意思啊?又摇头又点头的。】
见裴依依脸上疑惑的表情,思雁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缓慢的拉起自己左手的衣袖,袖口只退到手腕三寸时便露出一个淡粉色的图案。
那图案看着像是某种图腾,很抽象,仅露出的部分,裴依依就看到至少四条互相缠绕的类似蛇型的东西,在保护着什么。
淡粉色的图案,就像是灼烧皮肤之后退掉结痂长出的嫩肉,与周围皮肤呈现出明显的颜色差别。
那粉红的嫩肉似是要滴出血,皮肤下的血管已经跃跃欲试,轻轻一用力,它们就能冲破这粉嫩的束缚。
裴依依看着那诡异的图案,盯着思雁看了一瞬,又把衣袖向上推了推。
原本想着可以看到图案的全貌,谁料这图案蛇形的头部缠绕在一起护着一个圆球一样的东西,蛇尾却不是团在一起的,反而向手肘的方向延伸。
继续把袖子向上推,那蛇还看不到尾。
思雁知道裴依依的意思,拍了拍她,把自己的领口向左边拉开,裴依依这才看到,那蛇型图案的末端已经延伸到锁骨处。
裴依依眉头紧锁,延伸询问思雁,思雁抹了一把眼泪,靠在裴依依肩上。
“我逃不了。”
“这是什么?是谁对你下毒了吗?”裴依依问。
思雁吸了吸鼻子,“你快逃吧,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这话一出口,裴依依更觉奇怪,她才来十几天啊,可转念一想,好像进府这些天,除了她和思雁,没有碰到任何一个年轻的丫头。
裴依依背后窜起一股凉意。
思雁推了裴依依一把,把她推离开,自己躺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事情越来越诡异,裴依依心里不安,只能找吕一和秦征商量。
她随口安慰了思雁,转身冲出房间。
一路小跑到马厩,在过外院的角门也没人阻拦,平常的时候这里是有人把守的。
裴依依很快找到了秦征和吕一,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