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踪……
这是裴依依的第一反应。
宁王府并非铁桶一块,知道“内情”的人应该只是一部分,有些下人接触不到核心的人物,只是下人而已。
阶级分明,有些人可能在王府一辈子也不会见到主子。
裴依依停下脚步,朝着有声响的地方望去,却没动。
若是走过去,应该会被发现吧,那多尴尬啊。
裴依依想着,换位思考一下,不是什么大事,暂且算了吧,于是掉回头,朝着自己小院走。
回到院中,槐春正原地转圈圈,满脸焦急的表达着“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想法。
“回来了!”裴依依体贴的扬声提醒道,槐春这才跑到近前,小声问:“小姐,王爷没为难你吧?”
似乎是很怕她被唐宁吃了似的。
“当然没有,他哪有那个功夫。”
裴依依踱步到院中石桌旁,坐下,敲击着桌面,遂喊来吕一仇吉哥俩。
“你们俩同我讲讲,王府是个什么情况?谁统管,都住着哪些人。”
兄弟二人实在是尴尬,这并不属于暗卫的职能范畴,若不是派给裴依依,他俩可能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蹲着呢。
吕一尴尬的笑了笑,仇吉倒是心直口快的说了:“王妃,我等之前是暗卫,王府的情况并不了解,我们二人只听命于王爷,其余一概不管。”
这倒也是,若不是她问唐宁要了这二人,他们现在确实也不会变成见光的护卫。
裴依依思索着,这事直接问唐宁,恐怕以现在的情况,他也不会说实话,况且自己也没必要参与王府的事情过多,又不是真的王妃。
就在这思索的片刻,吕一已经拽着仇吉跪下了,哭丧着脸:“王妃,他不是有意顶撞您的,他就是个呆子,不会说话,您千万别动气。”
经过上次被抱了之后,吕一有些害怕,倒不是说王妃不好,可谁知道会因为什么事情被王爷怪罪,这真是始料不及的。
至于说哭丧着脸,吕一知道王妃心软,也心眼好,不然不会对下人那么和善,是少有的优秀主子,就算王妃真生气了,只要他装一下,网开一面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裴依依压根也没生气,“站起来,在我的院里,动不动就跪的毛病得改啊!”
吕一当然知道王妃的脾性,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就站起来,赔着笑脸。
要想摸清楚王府的底,吕一仇吉派不上大用场,而且还有泄露情报的嫌疑,说穿了他们是唐宁的人,只是暂时听命于自己罢了。
可这偌大的王府,如何才能做到心里有数呢?
嫁进王府这些日子,天越来越冷,裴依依只守在小院里,基本足不出户。
可现在认识的人多了,难免要应酬,要走动,她这才发现宁王府不简单,她想独善其身更是难。
撇开唐宁三天两头给她找麻烦不说,最近似乎进出王府都有些异样,这种异样裴依依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就是总感觉被人盯着。
是唐宁的人?
那不应该,毕竟身边有吕一和仇吉,可不是的话,这王府还有另一股势力?
正想着呢,玲姨走过来,没有靠近,离着石桌有几米距离,大约是因为吕一和仇吉在近前,她没上前,只是用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
裴依依看到玲姨,站起身去接,吕一和仇吉也识相的退开。
“玲姨怎么了?”
玲姨从深姜黄色的斗篷里拿出一个手炉,递给裴依依。
“冷……”
手炉外套着一个布套,针脚有些不匀,布块也是大小不一,女红水平比裴依依好一丢丢,是玲姨亲手做的。
玲姨自从搬离了女主人院,整体状态好了很多,裴依依也没想到,她不再经常发神经,情绪趋于稳定,也可以短暂的说些话了,虽然表达的不是特别清晰,但是不难猜。
还有一点,恐怕是唐宁都未曾察觉的。
玲姨当日惊吓到裴依依,然后到二人正式见面,裴依依都觉得女主人院里不干净,玲姨常年居住于那里,怎么可能没有影响。
她身上的不正常,自然是这不干净的东西引起的,所以裴依依有目的的给玲姨进补,补足她的元气,至此玲姨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堂堂亲王府邸居然有这种东西,那怎么能行,家宅运势都担进去了,谁负责啊,耽误她出府肯定是不行的。
玲姨又把手炉往前伸了伸,这才把裴依依的思绪拉回来。
她接过,顺带谢了玲姨,玲姨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帕子里放着炒香的黄豆。
裴依依拈起一小撮,放在手心里,一个个丢进嘴里嚼着,炒香的黄豆酥脆,比瓜子什么的也不差了。
二人就坐在桌前,玲姨不说话,看着裴依依笑。
唐宁这个傻货,把自己救命的姨母扔在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