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人撞了您,奴婢都还没找他麻烦呢,您跑什么呀。”
杏儿跟着她家小姐气喘吁吁跑到街角,这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气。
苏杳杳扭头,踮着脚往后瞧,见没人追上来,靠在墙壁上捂着胸口才重重舒了口气。
“小姐,您怎么了?”
杏儿见她家小姐这样,吓了一跳,忙去搀扶,苏杳杳摆手示意不用,手指点了点她额头,后怕不已。
“你呀,还敢找那人麻烦,你可知他是谁?”
杏儿噘嘴,“甭管他是谁,撞了小姐您都得道歉。”
“厉王。”
“啊?”
“他就是传闻中那位厉王。”
“厉王而已,看奴婢不照样……”杏儿说到一半,惊恐捂住嘴巴,眼睛里流露的惊恐眼神与她家小姐如出一辙。
“厉,厉,厉王?那位活阎王?”
苏杳杳点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拉你跑了吧?”
撞得那么疼,她当时也想生气来着,可瞧见那张肃杀麦色恐怖的脸后,哪里还敢生气?
还找麻烦,他不找她麻烦就不错了。
杏儿点头。
厉王,先帝独子,当今圣上侄子,京城人传言杀人如麻,眼睛都不眨一下。
传闻但凡是惹他不高兴的,全身骨头全都被剔了。
传闻,厉王府的夜壶都是头盖骨做的。
传闻,厉王府中森森白骨,厉王每日就以膝盖骨做酒杯,以背脊骨做案牍,以琵琶骨做扇子……
想想那个场面,杏儿后背一阵寒凉。
后知后觉抓住她家主子,“小姐,咱们快点回府吧。”
她家小姐这么美,每一块骨头都完美到极致,难免那王爷不会起了心思拆骨头。
苏杳杳笑她,美人一笑,墙角都带了光色。
“怎么,怕了?”
“不,奴婢是担心小姐怕。”
苏杳杳瞅了瞅颤抖揪着自己衣裳的小手,捂唇娇笑,“瞧你那怂样,自己害怕还要推到本小姐身上。”
杏儿嘿嘿笑了。
确实如杏儿所说,今日来提亲的人诚意满满,仅仅三家,聘礼竟是将护城河边那一大条街道全堵上了。
三位俊朗公子在门口明争暗斗,明里暗里扯出对方的糗事,就是为叫对方没脸继续等下去。
张家公子说李家公子常逛花楼,染上了花柳病。
王家公子说张家公子小妾成群,在房事方面玩得变态又残忍,已经在床上折磨死好几个女人了。
李家公子又说张家公子子孙根又小又细,根本不能生育,苏家小姐嫁过去简直就是守了活寡……
倒是旁观的百姓全看了笑话,笑声震天。
还有不少人起哄说三位公子聘礼太寒酸的。
毕竟,比起城池,比起一国太子妃之位,他们这些聘礼确实不够看。
一时间,丞相府门前闹哄哄一片,比那西街菜市口还热闹。
苏杳杳不敢走大门,自然也不敢走后门。
因为,后门外同样有人守着。
她带着两个丫头找了个狗洞钻进去。
她已经钻习惯了。
“小姐,那三位公子玩得花还变态,又有花柳病缠身的,您可不能要。”狗洞很小很深,柳儿用力把苏杳杳塞进去,努力提醒道。
苏杳杳点头。
确实不能要,娘眼光太差了,越到后面男人质量越差。
苏杳杳手肘撑地,努力往里爬。
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暗纹锦绣的黑色靴子,那靴子旁,还立着一根略微弯曲的竹条,竹条偏黄,一看就有几年历史了。
糟糕,偷跑出去玩又被逮住了。
苏杳杳顿时身子一抖。
一手捂住脑袋,一手扯过广云袖袍遮住眼睛。
头顶传来竹条一下一下打在手心的惊恐声,以及男人清润冷笑,“掩耳盗铃。”
墙外两侍女听到声音对视。
糟糕,又被发现了。
苏杳杳袖袍慢慢下移,视线渐渐上移。
她大哥一身紫色直缀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暗纹锦带,有她半人长的竹条不轻不重打在手上,似乎在酝酿等下怎么打她才疼。
在往上,是她大哥那似笑非笑的清俊脸庞。
“大,大哥,好巧啊,你今日没上朝啊?”
苏梓骏笑眯眯的,“上了。”
“那您回来这么……”
“我怎么回来这么早?”苏梓骏打断她的话笑得伪善,苏杳杳顿觉不好,她刚想后退,就见她大哥弯腰,像提小鸡仔似的将她从狗洞里提溜出来。
“不回来这么早怎么抓你!”
苏杳杳要去搂他手臂撒娇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