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庭院内,日薄西山,赵氏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等着沈山回来。
门口传来马车的动静,进门的却是沈源。
“源儿,你爹呢?”赵氏上前询问。
“姨娘,爹同刑部尚书廖大人小酌去了。”
赵氏拂袖:“你也不照看着些,老爷近来身子本就不大舒服,还去与人小酌!”
“大哥!”沈子宁从院中走来,脸上挂着笑意。
沈源对赵氏点头示意,然后大步朝沈子宁而去。
“大哥,托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兄妹二人并肩而去。
赵氏耳朵一尖,侧目瞧向他们的背影仔细听了起来。
什么事情?
沈源点点头:“探听到了消息,圣上有意将安国侯长期留在京都,日后你也不必远嫁塞北了!”
沈子宁欣喜不已:“那太好了!将军战功赫赫,留在京都必被重用。又长得丰神俊朗,还好是与我有婚约,否则全京都不知多少女子上赶着想嫁给他!”
兄妹二人有说有笑地走远。
赵氏眼中的惊异与嫉妒难以掩盖。
凭什么!凭什么她沈子宁能得这么好一门婚事!
赵氏回想起当初圣上指婚之时,本是有意将沈采盈指婚给宫明昊,不过那时候宫明昊尚且仅有一个将军身份,未被封侯。
她想来一个远在塞北的将军罢了,指不定哪天就战死沙场!在京都连座宅子都没有,更别说打个仗一年能有多少俸禄,采盈嫁过去不论妻妾又如何?!她哪里能沾到半点光?!
于是她夜夜给沈山吹耳旁风,一个劲儿说沈子宁才是最适合嫁给宫明昊的人。
在她的暗中编排下,整个京都对沈子宁的评价统一是不学无术的草包,这样的名声沈山也知道难以寻良缘,所以便同意让沈子宁嫁给宫明昊。
但她不知道的是,沈山比她更了解真相,宫明昊的身份与战功,朝中无人能相提并论。
虽是嫁得远了些,但好是良人。沈山如此想法。
如今,赵氏听见了安国侯要留在京都的消息,霎时间肠子都悔青了,采盈这么好的一门婚事,就被她当初亲手给毁了!
若采盈能够嫁给安国侯为妻,那可是侯爷夫人啊!一旦皇上下旨让安国侯留下,那良田宅邸岂能少?一年俸禄亦是比相爷还多的!
她届时走出去,哪个女子不得艳羡她是侯爷夫人的亲娘?
“不行!”赵氏越想越气不过,目光狠狠看向身后的嬷嬷。
嬷嬷也是跟在赵氏身边的老人,瞬间明白了赵氏的意思,连忙附和道:“夫人,安国侯这门亲事本该就是咱们二姑娘的!”
赵氏点点头:“是!但如今及笄宴尚未举办,庚帖与聘礼也未来,那这婚事也还不做数。”
“可是夫人,这是圣旨……”嬷嬷表示为难。
“圣旨又如何?若侯爷不愿意娶沈子宁,圣上估计也得三思。”赵氏冷冷说着,“让老朱盯紧了这丫头,不信找不到办法让她声名狼藉!”
“是,夫人。”
晚香院门前,沈源停下了脚步。
“宁宁让我说这谎究竟有何意?”他不解地问着,让宫明昊留在京都?用脚趾头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宫明昊手握重兵,若是留在京都,只怕宫里那位夜夜睡觉都不踏实。
沈子宁淡淡一笑,给他整理着衣襟道:“大哥,内宅之事你不必过问,放心吧我有分寸。”
沈源无奈叹息:“我自是知道你的,谁能欺负得了你。”
“那就对了。”
“噢,确实有一个消息,是关于许秉文。”沈源试探地看着她。
沈子宁一听到这个名字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道:“没什么值得我听的。”
沈源见她如此洒脱的态度,倒也是安心了不少,道:“宁宁放心,欺负你的人,定不会好过。”
“知道了大哥,你不必操心这些事情。有的仇,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嗯。”
入夜,晚香院中灯火依稀,窗户之上映出沈子宁忙碌的声音,黑暗之中,一个人影蹑手蹑脚靠近窗边偷听起来。
房中,沈子宁翻找出了许多衣裳,问着一旁的杏柳:“你说明日我穿哪套比较好看呢?”
“小姐,您穿什么都跟天仙似的!”
“不行,必须选出一套最好看的!明日与郎君见面,定得盛装。”
杏柳连忙示意:“嘘!小姐莫要喧哗,您背着侯爷与其他男人私会,若被侯爷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沈子宁笑道:“怕什么?到时候成了亲,他去塞北,我留京都,我养一屋子面首他又能奈我何?!”
“可今日不是说侯爷不是要留守京都?”
“哎呀,那可难办了,趁着尚未成婚,我可得好好再快活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