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眼见御林军的刀剑直指沈子宁,沈采盈迅速上前,张开双臂护在她身前。
刀剑被迫在空中停下,月如烟情绪激动:“救殿下!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御林军再次举刀,沈子宁再次发力,一颗花生从六皇子口中被咳出。
众人见状,皆驻足不前,不敢轻举妄动。
六皇子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原本紫青的脸庞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
沈子宁的鬓间已渗出薄汗,见六皇子脱离危险,她方感如释重负。
“长姊。”沈采盈靠近她,面色惊恐。
“没事了。”沈子宁感激地看向沈采盈,平日里沈采盈连与人交谈都不敢大声,但在方才那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却勇敢地护住了自己。
“庚儿!”月如烟冲上前,紧紧抱住六皇子。
六皇子眼中含泪,看见月如烟便放声大哭:“母后!”
月如烟眼中满是疼惜,她轻轻为六皇子擦拭着鼻间的血迹:“庚儿别怕,母后为你做主!”
月如烟抬头,目光锐利地射向沈子宁:“拿下她!”
御林军一拥而上,将沈子宁压制住,一脚踢上她的膝盖,强迫她跪下。
沈子宁惊愕,她刚刚将六皇子从生死边缘拉回,却得到如此待遇!
“娘娘,绊倒殿下的是胡可月,殿下方才险些窒息,正是因为摔倒时花生卡在了喉咙之中。”沈子宁正色解释,膝盖传来阵阵疼痛。
月如烟闻言看向身侧的胡可月,目光如炬。
胡可月惊诧道:“姨母,我与殿下向来要好,岂会如此对他?”说罢她上前一步直指沈子宁,“你犯了错竟还企图嫁祸于我!”
沈子宁沉眸暗暗想到,胡可月乃是皇后的亲侄女,皇后必然是会相信胡可月的话。
“胡小姐,你说是我故意绊倒殿下,请问我有何目的?”她反问。
胡可月嘴唇翕动,倏地无言以对。
月如烟亦是将信将疑。
胡可月见状忙上前跪下道:“姨母,她污蔑我!如此巧舌如簧切不可信!”
“皇后!臣女亲眼所见,是沈子宁将殿下绊倒在地!她方才还对殿下做出以下犯上之行为,实在不可轻饶!”孙智雅冲上前来跪倒在地,说得言辞凿凿。
沈子宁从容不迫,目光看向孙智雅:“孙小姐,你的位置与我同侧,你如何能够看到我做了什么?”
孙智雅一顿,脸色肉眼可见露出慌张:“我、我扭头恰巧便看见了,你休想抵赖!”
“皇后娘娘明鉴,殿下摔倒确实与臣女无关。方才臣女对殿下所行之事乃是急救措施,专门针对被异物塞喉这种情况。”沈子宁说着,目光看向六皇子,“孰是孰非,请问六殿下便知!”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六皇子,但他此刻委屈得抽泣不止,鼻血也汩汩尚未止住,呜呜地根本说不出话来。
月如烟面色愈发凝重,冷冷开口道:“不论庚儿如何摔倒,你以下犯上,胆敢对殿下不敬,庚儿千金之躯也是你可触碰?来人!带下去罚跪丽正门以儆效尤!”
“皇后娘娘开恩!”沈采盈慌忙跪下求情。
沈子宁伸手扯住她的衣袖递出一个眼神示意她不必求情。
能坐上皇后位置的女人并非蠢货,这场戏已经很明了,六皇子的摔倒就是与她无关,但奈何皇后早就对她不满,所以最后无论谁对谁错,她都在劫难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是如此,倒也懒得多费口舌。
“臣女认罚,但臣女问心无愧!”沈子宁说罢起身随侍卫而去。
“长姊……”沈采盈跪在地上目送她离去。
月如烟看着她的背影亦是眸中泛起寒光。
巍峨的丽正门下,沈子宁一袭白裳身影单薄。
原本还明媚的天此刻乌云逐渐聚拢,一股黑云压城的窒息感笼罩着整个皇城。
沈子宁抬眸瞧了头顶上方的乌云一眼,冷冷一笑。
瞧吧,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她只是想要安安稳稳地、自由自在地快活一生,奈何总是我不犯人,人却处处犯我。
轰隆一声闷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砸了下来。
她擦拭着脸上的雨水,奈何雨势越来越大,她索性也就仰头任凭雨水冲刷。
城外马车里,沈采盈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外面的杏柳亦是开始抹泪。
沈子宁是受罚,旁人都不得靠近。
“二小姐,小姐要跪到何时?这么大的雨,恐会淋坏身子的!”杏柳吸着鼻子,撑着伞在马车窗边来回踱步。
沈采盈蹙眉:“今日皇后娘娘大怒,恐怕一时半会无法消气。”她眸色一亮想到了什么,“走!快回府!”
杏柳惊诧:“可是大姑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