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她不是死了吗?!
许秉文屏息直直看着门前的女子。
这张脸,明明一模一样!但穿着打扮与气质又完全不同……她究竟是谁?!
许秉文惊异之余沈子宁已经缓步来到他面前。
院中众人皆被她所吸引,如此容颜与不可向迩的高贵之息分外出众。
“状元郎?”沈子宁巧笑,直勾勾看着许秉文的脸。
彼时在不远处的许母也瞧见了沈子宁,她脸色大变,朝着沈子宁而去,平日里不方便的腿脚在此刻也健步如飞了。
“翠儿!谁允许你来的!”许秉文还未开口,许母便已开口怒斥。
“娘……”许秉文与拉住许母,他是亲眼看见翠儿坠崖的,眼前的人怎么会是翠儿!
然而许母全然不顾,恶狠狠地拉住沈子宁的手:“走,你跟我走!”
沈子宁用力甩开许母的手,脸上笑意渐凉:“老夫人这是作何?”
许母左右看了看,她知道今日来的可都是京都权贵,眼珠子转溜一圈指着沈子宁鼻子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贱婢!我许家待你不薄,你却不知廉耻想爬上主子的床!”
沈子宁暗暗冷笑,看样子许氏还不知道雨夜之事。
“这谁啊?”
“是许家丫鬟?”
许母连忙道:“各位!此人乃是我府中的丫鬟,得了失心疯,幻想攀上我儿飞上枝头变凤凰,说什么与我儿定有娃娃亲,不要脸得很!众位可千万不要信!”
“娘!”许秉文再次拉住许母,他依旧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翠儿,“今日什么场合,说这些作甚?”
许母不依不饶,提高音量恨不得街上的人都听见:“我就是要当众说出来,这才能证明你的清白!免得被些贱婢缠上,辱你清誉!”
“啧啧,这丫鬟仗着有几分姿色竟然妄想嫁给状元郎!”
“不分尊卑,这种婢女就该卖了!”
一众宾客纷纷附和。
许秉文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杏柳哪听得人如此诋毁自己小姐,环顾众人怒斥道,“大胆!此乃沈相千金,相府之嫡女,岂容你们如此污蔑!”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许母也愣在了原地,许秉文的脸上更是震惊不已。
沈子宁淡淡一笑,看着许母的眼睛,语气平和:“老夫人,您可是将我错认别人了?您口中的翠儿究竟是谁呢?”
许母一个趔趄,声音都在颤抖,难以置信道:“相府嫡嫡……嫡女?”
许秉文直接泛白,上前一步,试探道:“你当真不是翠儿?”
若不是翠儿,怎会长得一模一样?!可若是翠儿,她又岂能是相府嫡女!
沈子宁掩唇而笑:“状元郎真好笑,我有这么像你们口中的翠儿吗?”
许秉文沉默了良久,看着她这张熟悉的脸还是不敢相信。
“相府嫡女确实从未参加过任何宴会,怪不得面生呢!”
“嘘,听说她大字不识,所以沈相养在闺阁中不让她出门呢!”
“啊?我怎么听说是失踪好几年,才回相府呢。”
众宾客窃窃私语,许秉文也听在耳朵里。
失踪了好几年才回到相府。
他的脸上更加没了血色,似乎猜到了什么。
“许状元!”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胡可月朝着许秉文而来,身后下人手中提着许多礼物:“今日鹿鸣宴,祝贺许状元金榜题名!此乃我尚书府小小心意。”
胡可月径直来到许秉文身侧,目光这才注意到了沈子宁,看到沈子宁脸的那一刻胡可月明显呼吸停顿,缓缓开口问道:“这位是?”
沈子宁含笑,看着她道:“相府,沈子宁。”
胡可月屏息看向许秉文,试探问道:“这位姑娘便是那传闻中的相府嫡女?”
许秉文眼中藏着不甘与震惊,拱手道:“沈小姐,家母错认小姐,在下替家母赔罪!”
胡可月努力掩藏着眼中的异样神色,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子宁。
不可能,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沈子宁若无其事:“无碍。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我听闻许状元从前家境贫寒,一身衣裳老夫人缝缝补补无数次,想来每夜黑灯瞎火缝衣,老夫人如今眼神不好使着实可怜。”
许氏闻言顿时愠色上脸,但顾及沈子宁身份却又不敢发作。
“沈小姐也是来祝贺许状元的?”胡可月开口,一双美目之中暗藏杀机。
“是。”
胡可月示意下人将东西呈上来,道:“我尚书府聊表心意,将前朝大家的绝迹字画赠给许状元,这字画虽价值连城,但也只有许状元这般学富五车之人才配得上。不知沈小姐赠了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