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姑娘失踪以后,王爷派了不知多少亲信,动用了多少力量,终于得知有一位容貌身形皆与姑娘相似的人,被辽王宇文睿封了贵妃。”
“王爷闻讯心急若焚,不顾一切,孤身潜入辽国王宫,誓要将姑娘带回身边。然而,世事难料,王爷此行竟中了埋伏,身陷囹圄。可世事更加蹊跷的是,辽国之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非但未加严惩,反而展露了出人意料的宽容,非但不予追究,更亲自下令释放了王爷……”
绿腰的目光在四周小心翼翼地游移,即便心底明镜似的清楚,这荒凉孤寂、寒气逼人的菡萏殿,早已被遗忘在时光的一隅,无人问津。
仍旧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惊扰了空气中每一丝不易察觉的尘埃:“周佑那老狐狸,生怕此事被那等居心叵测之徒得知,借机生事,风言风语传入陛下之耳,从而在陛下心中种下对王爷的疑忌之种。因此,他再三叮嘱,务必守口如瓶,严密封锁消息。若非见姑娘心境凄冷,几近绝望,老奴是断不会如此急迫地将真相告知于您。”
云裳闻言,心头猛然一震,惊愕与感动交织,心跳如鼓,美眸瞪的浑圆,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声音微颤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你是说……墨璟晔,他竟是为了我,孤身犯险,闯入了辽国的王宫?”
这句话,既是疑问,又似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她复杂的情绪,在空旷的殿内轻轻回响,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动容。
绿腰见云裳那刹那间的神色变幻,心中暗自肯定自己将王爷那份深沉的痴情,毫无保留地倾诉于她,确是明智之举。
不过,他旋即以更为细密的声线,急切地提醒道:“姑娘,请务必慎言,这深宫之内,风声鹤唳,每一缕轻语都可能成为他人耳中的利刃。”
云裳闻言,心中一凛,慌忙间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使之变得轻若游丝,同时以眼神向绿腰传达了感激与领会的讯息,轻轻颔首。
绿腰见状,面色更添几分凝重,压低嗓音,字字句句皆含深意:
“此事关乎重大,万不能让它走漏半分风声。此事若是不慎传入陛下耳中,只怕会激起层层疑云,为王爷带来灾祸。陛下心性多疑,此间皇家,父子之情往往让位于朝堂之上的君臣之纲。需每一步都谨慎为上。”
“多谢公公提醒,云裳知晓了。”
云裳心中暗自涌动着惊涛骇浪,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悸动悄然爬上心头。
她未曾料到,墨璟晔竟会为她甘冒奇险。这份深情厚意,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暖阳,不经意间便融化了她心中的冰雪。
幸而他安然无恙地归来,否则她不敢想象,没有了墨璟晔的日子,自己该如何继续在这红尘中独行。
正当云裳心中思绪万千,欲语还休之际,绿腰的神色倏地变得凝重,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有人靠近。”
这时,云裳也已经听见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正向这里走来。
自云裳被幽禁于这幽深的菡萏殿起,只有一名老太监定时三餐的送来,也都是残羹冷炙。
再就是绿腰偷偷地过来看望云裳。
还从未有过第三个人踏足这菡萏殿。
来人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绿腰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仓促间蜷缩进那张还算稳固的圆桌之下,利用勉强垂落的桌布作为掩护。
随着一声悠长的吱呀,那扇斑驳的木门缓缓开启。
朱嬷嬷先行一步,踏入这简陋而阴冷的房间,她的目光如寒冰般掠过云裳,不带丝毫温度。
紧接着,一袭正红色宫装曳地,外披墨狐大氅的皇后娘娘,踏着尊贵与威严的步伐,缓缓步入。
云裳怀抱稚子,立于原地,一时间愣怔当场。
在这寒冷而荒芜之地,皇后的突然造访,如同梦境般不真实,让人不禁疑惑,这尊贵至极的身影,怎会屈尊降临于斯?
朱嬷嬷见状,眉宇间闪过一抹不耐,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与不屑:“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跪下,真是山沟沟里出来的粗妇,毫无礼仪规矩。”
云裳闻言,如梦初醒,怀抱中的幼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紧张,也轻轻动了动。她迅速调整心神,将孩子搂得更紧了些,随即缓缓屈膝,姿态端庄而谦卑,额头轻轻触地,声音里满是对皇后的敬畏与恭顺:
“云裳参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