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璟晔却也清楚的记得,孟大郎在身死前一刻,那诡异的笑容和怨毒的眼神。
他说:你休想让我休妻,我就算是下地狱也不会放过她,她永远都是我的妻!
“他一定答应了吧。”云裳脸上的湿意更重,委屈得哽咽难言:“面对重金的诱惑,相公……他一定是欣喜万分的吧。”
云裳比任何人都清楚孟大郎的为人,自己早就为他所不喜。没了她,想必孟大郎会更加欢喜。
“云裳,我会珍惜你。他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相待。”
墨璟晔轻轻拥住她颤抖的肩膀,他是亲眼瞧见过她是如何温言软语地劝说孟大郎要如何顾家,勤勉劳作的。
更是一日三餐无论他是否回家,都早早做好了饭菜,等着他回家。
即使他满身酒气地回来,她也毫无怨言,端水擦汗,甚至怀着身孕为他端去洗脚水。
可即便这样,孟大郎依然对她动辄辱骂,说她像个木头,一点都不如别家女人妩媚风情,伺候得舒心。
云裳只是红着脸垂头不语,眼角的泪意让他一个外人都觉心疼。
那样一个粗鲁无礼的男人,哪里配得上云裳半分。
“我虽是乡野女子,却也知道礼义廉耻,更懂何为滔天罪过。”
云裳突然郑重地瞧着他,语气轻柔,却异常坚定道:
“我身怀丈夫的遗腹子,不敢以微贱之身跟在王爷身边,更不敢冒充皇家血脉,引来焚身之祸事。现如今我卖身为奴,亦是别家奴仆,若王爷所言属实,已经帮我赎为自由之身,那么云裳就当做王爷是报了昔日民妇救王爷的恩情。从此以后你我再无恩怨纠葛,还望王爷放民妇离开,民妇定当感怀在心。”
云裳一番话说得清晰明了,冷静自若,半分没有平日里的怯懦。
轻轻撩起薄薄的被子,那双未着鞋袜的赤足裸露在空气中,显得尤为娇嫩。
她恭谨地跪在墨璟晔的身前,膝盖触地,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响。
伏身而下,将头低垂至地面,那姿势既显得谦卑,又带着几分决绝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