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飘起满天大雪。整个都城都是银装素裹的,看起来干净极了。
东越国来使就在这一日到了,大殿上裹着几层厚厚貂皮大衣的使臣叩拜“东越国使臣莫桑参见钰朝皇帝,为恭贺新春,主上命我等送来贺礼。”
不光有钰朝人喜爱的宝石玉器,还有东越国盛产的丝绸香料海产总共二十车。
皇帝笑着说“东越国主有心了,使臣远道而来在都城好好游览一番,届时带些钰朝特产回去,替朕问候你们国主。”
晚宴准备了东越人爱吃的菜肴,还有钰朝特色美食,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莫桑举杯对皇帝说“陛下,此次前来,我们国主有意和贵国联姻。”
皇帝笑着问“你我两国一向交好,可有属意的人呢?”
“我国先帝所出十公主刚及笄,貌美如花,不日便会到,不知皇帝有合适的人选吗?”莫桑说。
皇帝扫了一眼群臣,状似思考,最终决定“朕日前听长乐长公主说符国公世子符承德为官上进,人品贵重,不如就与十公主联姻如何?”
符承德觉得钱花的值,长公主果然为自已说了不少好话立刻叩首谢恩“微臣谢主隆恩。”
莫桑看符承德一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样子,听皇帝这么说,又想起东越国皇帝吩咐不是皇帝随便是谁都行立刻答应“多谢钰朝陛下。”
宴会结束了,刘宝珍也没在晚宴上提起符妙婷半句。符承德倒是也不急,毕竟刚刚才定下了和东越国十公主的婚事。
刘宝珍从未央宫和帝后聊了一会儿离开的时候,在宫门口橘色宫灯映照下看到了很久没见过的东越国皇帝陆瑾风。
厚厚的毛领围着大半张脸,熟悉的眉眼还是能认得出来人是谁。
符承安撑着伞,看刘宝珍停住脚步,顺着目光看去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陆瑾风躬身行了钰朝的礼,刘宝珍走了过去说了声“去本宫府上坐坐?”
“好。”于是三人一同坐上马车。
刘宝珍畏寒上了马车也没有放下手里的暖炉,两手摩挲着炉罩开口问道“有五六年没见了吧?”
整整六年了,当年陆瑾风离开的时候也是下着鹅毛大雪,刘宸安登基的第二年的腊月二十。
陆瑾风只说“是,差不多吧,当年多谢长公主搭救相助。”
“本宫可是个挟恩图报的人,望你知恩图报就好。”刘宝珍挑破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陆瑾风看了看符承安,目光定在他白的晃眼的狐皮围领上。不多时移开视线,询问符承安“驸马为何钟情殿下?”
符承安并没有为难之色坦荡地说“一见钟情,情根深种。”
陆瑾风也没多说什么,因为刘宝珍就是有张能让全天下的人为之一见钟情的好样貌。
“送陆曦元来联姻是为了什么?”刘宝珍看也不看陆瑾风问话。
陆瑾风理所当然地说“本来是想杀了她的。”
“所以你想榨干她身为公主的最后价值?”刘宝珍接着说“也是应当的,……只是别让本宫发现别的意图。”
说着抬眼直视陆瑾风,陆瑾风笑盈盈地说“长乐,你知道我不会对你说谎的。”
刘宝珍不再理会,只说了句“十七,送他去驿馆。”话音未落陆瑾风就被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提着衣领带了出去。
“他是东越国皇帝,陆瑾风。”刘宝珍如实说。
符承安并没有很在意“嗯。”
“他身世和我很像,我却并不同情他的遭遇。他觉得我是另一个他,当年说只要我开口,他愿意为了我放弃皇位。”刘宝珍平静地诉说着,抬头问符承安“你猜后来怎样?”
符承安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他回国做皇帝了。”
刘宝珍头靠在符承安怀里说“他当时可能是真想和我在一起,更可能是以退为进要我记得他的好,我什么也没说把人绑了送回东越了。”
符承安抱着刘宝珍平静的说“他此番来必有所图。”
听着符承安平稳地心跳,刘宝珍只应了声“我知道的。”
“所以我让十七去送他,我从不信他会为了谁放弃自己谋求的一切。”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宝珍是了解陆瑾风的,比他自己更了解。
现在的一些和符承安记忆里相比,情节相似,进程却快了许多。
符承安问她“那你呢?会为了谁放弃什么吗?”
“我要的东西强取豪夺也会到手,我的东西摔碎了也不会便宜别人。我的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所以”刘宝珍点着他的心口“阿午,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符承安收紧抱着刘宝珍的手,立刻回答道“当然不会,宝儿你比我的生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