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卿,你若执意出家为尼,靖山不敢阻拦。
只想问一句,他日,义兄若有幸归来,你们二人情意又当如何?”
听到义兄二字,颜卿卿满是惊喜的眸子闪过一丝厌恶。
穆靖山毫无察觉颜卿卿的变化,顿了顿继续说道:
“近日闲言碎语纷扰,不仅是姑娘,穆某与夫人也多有困绕,难堪。
若只是为了躲个清闲,穆某可以为姑娘另择一安僻之所,或是离京远行,江南亦是陇右。
颜姑娘,剃度出家乃是大事,岂可儿戏?世间万法诸有解决的一日,何苦为一时之气让自己余生都陷于青灯古佛中?”
颜卿卿出不出家对穆靖山来说便没有多大的干系,不过出于昔日的救命情份以及义兄的嘱托。
关于那些闲言,穆靖山一直都持着清者自清的态度,或是说根本就不屑于辩解。
如今,看来若是不有所动作,只怕今天颜卿卿出家这事还只是开始。
“颜姑娘,靖山言尽于此,姑娘当真想清楚了还是执意要出家,那穆某无话可说。
今后念着往日恩情份上,每逢初一十五必捐香油二十斤,以助姑娘修行功德。。
只是,义兄与你情深一场,只怕将来到底还是要平添徒伤。”
“少将军!”
颜卿卿没想到穆靖山会如此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不,这不是穆靖山的性格,若放往常他一定会心软,一定会好言好语地劝自己回去。
对,一定是翁青柠,一定是她!
若不是因为她,少将军绝不会不顾昔日情意,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名分的。
颜卿卿捏着帕子捂着脸,欲语还休,最终也只化作两行泪水:
“少将军,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卿卿的心吗?
其实,卿卿……咳咳……咳咳……”
颜卿卿流着泪情急激动差点将隐藏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可又转念一想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不能说,现在还不到表露心迹的时候,若是现在说破的话,少将军肯定会借机和自己断个一干二净来讨好翁青柠。
此时的颜卿卿真的是骑虎难下,万般无措下只好用帕子捂着嘴干咳了好几声,便且暗中将舌头咬破。
“咳咳……咳咳……”
穆靖山看到颜卿卿帕子上显出血渍,内心顿然一软,伸手想要搀扶,却又想到自己是有妇之夫,便意识到应该避嫌,不禁将手收了回去,就连脚也向后退了半步。
“颜姑娘,你……还好吧?”
颜卿卿眉目衔泪,左手捂心右手虚隐口鼻,柔柔弱弱,仿若西子再现。
还未等颜卿卿开口,穆靖山便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朝着她的方向推进两分:
“颜姑娘你先休息着,喝口水,我这就去请大夫过来。”
说完,穆靖山转身走出厢房,朝着正在扫地的沙尼交带了两句,便急匆匆骑着马下山。
“少……少将军!”
翠竹看着穆靖山独自一人出了庵,左右张看了下却未见颜卿卿的身影,内心不觉鄙夷一句“蠢货!”
“照顾好,你家姑娘!”
穆靖山扬了扬马鞭,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去。
下了山,穆靖山直奔陆姑娘的医馆。
“呵……都病入膏肓还有闲心出家?
不得不说,穆三哥,你这位颜姑娘可真是‘佛心’入骨啊!”
穆靖山来请陆姑娘前去净水庵为颜卿卿就诊,恰巧撞上白文元在这帮忙。
听到颜卿卿要在净水庵出家,不觉呲了一声略带嘲讽地开了口,言辞中将佛心二字咬得甚重。
白文元拍了拍穆靖山的肩膀,摇着头善意地提醒道:
“论计谋,兵法,战场上鲜少有人是穆三哥你的对手。
可一到女人事上,尤其是颜卿卿,却怎变得与傻子一般无二?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穆三哥,你这位颜姑娘当真只对卓兄情深义重吗?
好好想想吧!
这几个月的闲言碎语究竟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为何颜姑娘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穆三哥总能第一时间知晓?
是有意还巧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白文元随即给了陆姑娘一个眼神,随后摆了摆手离开医馆。
“穆少将军,师兄一向温润如玉,端方耿介,且与你多年的交情,若非推心置腹断然不会随意开口议论他人。
至于那位颜姑娘,单就这两个月您上我这便八九回。
每回不是昏厥就是心口疼,可我这把出脉相却是从容和缓,节律一致。
就前日,我又去了一回,不过是略感疲态,烦躁,焦虑不安,只需让人抓两幅甘麦大枣汤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