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哀家说了多少次,都是自家人,哪就那么多礼。
快起来,毓瑚快去搬把椅子过来。”
太后娘娘一手拨着佛珠,一手虚指了指符夫人,怪噌了她一句。
话说,皇帝登基,勇毅侯也是出过力的。
虽说勇毅侯出身倒是不怎么样,但勇毅侯夫人却是谢家的姑娘,虽不是嫡出,但也是在嫡母面前教养过的。
当年更是进宫在容裕皇后(先皇的原配皇后)跟前伺候的。
更况且勇毅侯如今正得皇帝宠信,怎么也得给几分薄面。
“太后娘娘仁慈厚爱,是臣妇的福分,可君臣之礼终究不可废。”
笑话,太后一声自家人,不过是表面的客套话,真当了真,那还不成傻子了。
穆踏雪乖乖跟在符夫人身后,规矩周正,比之前在睿王府时更加沉稳。
目不斜视,虽是俯伏在地,可肩背却是比直不曾有半分松软。
不愧是将军府的嫡女。
很多贵女一次进宫,都没有穆踏雪大方得体。
这让符夫人十分满意,觉得翁青柠教导有方。
不愧是翁家女。
符夫人心下暗暗得意,对自家女儿有这么一个手帕交感到幸运。
依着翁青柠的脾性,是会真心帮衬符听雪那个傻丫头的。
繁复的礼节一点儿都没有出错。
符夫人不知道的是,穆踏雪已经紧张的手心满是汗水了。
可一想到为了三嫂嫂,为了穆家的荣辱,再如何辛苦,也都得忍了去。
嗯,一定要帮三嫂嫂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三嫂嫂对踏雪那么好。
踏雪不要给三嫂嫂丢脸。
反复在心底提醒自己应该注意的规矩,绝对不能出错。
用过茶,太后瞧着站在符夫人身后的穆踏雪问:
“你这是打哪儿偷来的?看着倒是真乖巧。”
符夫人把穆踏雪揽在怀里,有些得瑟的炫耀。
“娘娘真是妙赞了,这丫头可是我的徒孙。
平日也就是嘴甜哄着我开心。
这不,今日正好来我府里玩,就被我给拐来献宝。”
符夫人这番话成功引起太后娘娘的兴趣,拂了拂头鬓问道:
“你几时收的徒孙?
哀家怎的不知道,你少来哄哀家。”
太后用帕子压了压嘴角,双眸满的不相信。
勇毅侯府这一家子什么做派,没人比太后更清楚了。
两口子把闺女惯的无法无天,跟个假小子一样。
整天就知道舞枪弄棒的。
跟京城里的贵女相互瞧不上眼。
想来亲都不容易。
“欸,太后娘娘您这可莫要说我哄您,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有这么小徒孙女的。
说来,不怕您笑话。
就我家那不成器的丫头,前些时候赖在定远将军府住了几天,瞧了这小姑娘活泼,性子对味,非要收了做徒弟。
这不,就胡闹教了几日的拳脚功夫。”
“师奶奶,师父没有胡闹,踏雪也没有胡闹!
踏雪可是有正正经经磕了头,拜了师,敬了茶,天地可为证的。
再说,踏雪可都叫了您好多日的师奶奶,您可不能赖的!”
穆踏雪闪烁着大眼睛,拉着符夫人的衣裳裙摆,扭来扭去地撒娇着。
穆踏雪这番天真无邪的话语与举动瞬间获得太后娘娘的好感。
只见太后娘娘慈眉善目地朝她招了招手:
“嗯,的确不能赖,哀家也为你作证!
谁敢不承认,哀家就打她板子!”
穆踏雪一听到打板子,立即双手捂着屁股,摇晃着脑袋说道:
“不好,不好!
太后娘娘,打板子可疼了,我三哥就被挨打过。
再说,打了板子,屁屁就血呼呼的,太吓人了。
太后娘娘,您这么慈善,看着就像菩萨一样,才不要让这血呼呼的污了您的眼不是。”
太后娘娘被她这么一说词,立即逗得乐不可支,用帕子捂着嘴笑声连连,随即又像是逗弄她似的问道:
“既然打板子不好,那你说,该是怎么罚才好?”
“嗯……这个……”
穆踏雪绞着帕子,歪着脑袋,故作很认真地想了想,最终吧嗒着脑袋摇了摇头:
“不知道,太难了!
太后娘娘说的话就是懿旨,踏雪还真想不出谁敢不听不信不承认的。”
“哈哈哈哈……瞧瞧这张嘴,怪不得你这般喜欢这孩子。
就是哀家也稀罕呀!
欸,你刚刚说这孩子是谁家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