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场景,曾经有一段好长时间,可以说是几乎每一日都会在南星的梦中重演。
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脑海中总是一片血色!
从最开始的害怕,无助,日日哭泣。
到后来的悲痛最后演变成麻木。
南星的泪已经流干了。
仇恨像一块大石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让她日夜难安,夜不能寐。
只有手刃敌人!才能让她喘一口气。
“之后呢?是谁救了你?”
“之后,是我师傅在雪地里发现了被冻僵的我。”
南星在提起她师父时候的时候,翁青柠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在南星的神情,不像是正常对待一个救命恩人,对待一个师父该有的态度。
太冷漠了,甚至冷漠到令人窒息。
“师父?”
翁青柠拉住南星的手,震惊她手心的冰凉。
“是师父教我武功,让我报仇……”
“你怎么知道那王大人就是害方家血流成河的罪魁祸首?”
按着南星现在的年纪以及身份她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这些过往,这般详细,这般清楚,记忆犹新。
对于一个蹒跚学步的幼童来说,未免也太……
除非……答案只有一个。
“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南星蓦然抬起头,理所当然地回答着
“你师父是谁?”
南星一愣,面对翁青柠的问题,露出一丝迷茫,她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翁青柠心中一惊,不知道?
“师父一直带着面具,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你师父就你一个徒弟吗?”
南星继续摇头,神色顿然布上一层寒冰:
“不是,师父有很多徒弟。”
她冷下神色,就连指甲扣进了翁青柠的肌肤里都浑然不察:
“但,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
翁青柠浑身冰凉……
“师父有很多徒弟,他交给我们很多本事,但是我们有定期的比武,只有赢了才能留下来!”
“输的呢?”
翁青柠眼皮一跳。
“死了。”
死了……
南星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神色平静,似乎只是再说一件司空见惯,稀疏平常的事情。
“少夫人,你怕我吗?”
南星突然转头看向翁青柠,是笑非笑:
“师父定下的规矩,定期的比武日,没有所谓的什么点到为止,只有你死我活!”
南星似乎在向翁青柠解释,眼神中带着一丝害怕。
没有点到为止,只有你死我活……
短短的几个字,就让翁青柠的心拧在一起。
怪不得……
怪不得,南星的防备心会这么重。
怪不得,她出手便是致命杀招。
怪不得,初见她时,从她的眼睛里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她的那个师父究竟是何人?怎能这般狠心?
翁青柠鼻子像是堵了气,用力地吸了吸,手指捻着帕子在鼻尖揉了揉。
莫名一股恨意涌上心头,长长地吸了口冷气。
这样的人配叫师父吗?
他这般教养南星,其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培养出一个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
“夫人……”
看着发愣的翁青柠,南星的眼眸不觉暗淡下来。
果然,夫人也是害怕的。
“南星,好孩子,你受苦了。”
翁青柠最终还是忍不住,鼻尖一红便落下泪来。
见翁青柠掉泪,南星似乎被吓到,手忙脚乱的想帮她擦泪,又怕自己布满老茧的手会弄疼夫人娇嫩的脸,便隔着袖子轻轻的替她擦。
翁青柠将南星搂在怀里,抱着她瘦弱的身体,心仿佛在滴血。
她也是有过孩子的人,做过母亲,对于孩子,心总是会软一些。
“以后的仇我来帮你报,记住,万不可这么鲁莽!”
翁青柠抓着南星,眼神直视着她,神色严峻:
“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那就是属于我的。
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明白了吗?!”
南星少见夫人这般模样,竟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翁青柠心中那块大石头才落地。
翁青柠这些日子都在庄子上躲清闲,待南星身子大好后,总是要回穆家的。
穆老将军不在,穆靖山也在军营,如今穆家是楚氏掌家。
楚氏忙的抽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