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靖山微微一顿,下意识偏头朝斜后方看去。
大红的轿子,大红的嫁衣,那个即将被抛下的新娘,却不哭不闹,从容而坐,他的心中莫名又多出了几分歉疚。
后果他自然是知道的。
新郎迎亲途中离开,对新娘当然是一种伤害,更不必说,他这一走开罪的并不只是新娘,还有新娘背后的翁家。
但颜姑娘是义兄放在心尖上的人。
义兄为了家国大义,深入敌营,生死未卜,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位颜姑娘。如今姑娘有难,他又怎能见死不救?
此事只能先对不住她了。
穆靖山咬了咬牙,依旧调转了马头预备离去。
绛香心道姑娘果然料事如神,一早告诉了她只是晓以利害并不足以让少将军改变主意。忙转而看向地上的小厮,按着姑娘先前交代的话问道:“你手上这么多伤,是昼夜不歇连日劳累所致,还是另有他因?”
这话一出,穆靖山当即又调头回来,那马儿连着转了两回头,还不高兴地嘶了一声。
小厮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有人会这么问,但也如实道:“大部分是旅途磨损,只是在进京前一日,遇上了山贼打劫,颇废了番功夫才得以脱身。”
翁青柠闻言,当即便笑了。
说的虽然是山贼,可小厮只是来报信,也没带什么值钱物件,加之连日赶路,形容憔悴,一看就不像是合适的“肥羊”。
穆靖山显然也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一层。
“少将军,此去塞北快马加鞭昼夜不停也需数日,若到了地方仍尚无头绪,还需得再花时日查探。
我家姑娘提议,不若先派人从半路拦截的人查起,待到婚礼礼成,或许便有了结果。
如此再去寻人事半功倍,翁穆两家各自皆可保全颜面,日后定也不因此而结怨生出嫌隙。”
绛香笑着向穆靖山福了一福身“少将军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