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共同话题少,关系不近,还是自己校友的妈。
一块吃饭不折磨人嘛。
“阿姨,改天行不?我订了机票,时间快到了。”
纪瑶侧了下视线,这小孩似对自己有点唯恐避之不及。
只不过饭吃不吃倒也无妨。
纪瑶心情放平:“既然这样,那就下次有机会再说。”
“嗯,去哪,我送您。”
“回家吧。”
许弈应着,往她家的方向开。
纪瑶询问道:“你都怎么跟调查组说的。”
许弈:“我当时都被气囊弹晕了,啥都记不清楚。对,说了那罪犯意图挣脱,继续伤害,然后您拿扳手阻止了他恶行……”
纪瑶舒了口气:“谢了。”
“不谢,您是为公事,我也是尽力协助您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应该的。”
纪瑶:“你跟蒋清雨这几天有联系没?”
许弈:“您不是有权限调聊天记录么?”
纪瑶被这一句话给堵的半天没吱声。
“那不是随便能调取的。放心,下次不经你同意,不再调了。”
纪瑶沉默了会。
她不是个多擅聊的人,加上脾气使然,一开口容易让人观感不适。勉强组织着语言,状若随意:“你岳父的案子是我经手的,我之所以会把他老底给掀开,有私心。”
许弈:“前岳父,没关系了。”
他说着想点支烟,临点燃前才礼貌询问:“阿姨,您抽不?”
纪瑶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我不抽烟,你看着烟瘾挺大啊。”
“一周一包左右,无聊的时候才抽。”
纪瑶:“就是说现在挺无聊。”
“您别误会,我没这意思。”
纪瑶接着问道:“你岳父的事你知道多少?”
许弈:“我跟于思媛是做食品公司,他是做工程的,完全没啥交集。再就是我跟他还有吕月君脾气不对,一般除非必要,基本没交集。早餐我都没在家吃过,晚饭也是尽量不在家……”
“你结婚够早的。”
“对啊,大学一毕业就结了,二十二岁。因为我十五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嘛,这方面也没人给我拿主意,想结也就结了。”
“你不是还有个姐姐?”
“以前处的不好,今年刚多了些联系。”
“那你自己怎么生活的,有别的亲戚帮衬没?”
许弈摇头:“亲戚大多数欠我爸的钱,可能因为没钱还账看到我容易心生内疚吧,都爱躲着我,我也不爱去麻烦他们!”
纪瑶轻而易举从一句话里触到了许多内容。
这小孩的想法跟很多人截然不同。
明明一圈子欠债不还的白眼狼亲戚,在他说起来,轻描淡写,竟还能站在善意的立场上去替别人考虑问题。
纪瑶声音不易察觉的温和了些:“所以你十五岁以后,一直就一个人生活,没人管,没人问。”
“有啊,有同学,有老师,有朋友,还有亲戚逢年过节的给我送点吃穿。除了孤独点,倒没太缺过什么。”
纪瑶听的难受。
她印象中的许父许母对孩子宽容到接近溺爱,她自问够疼孩子了,跟那两位一比,不在一个层次上。许弈那会应该有十一岁了,聚餐之时,许母都恨不得把饭喂到他嘴里,溺爱的自然而然,理所当然。许父寡言,不擅谈,只有提到他小儿子,话多的那个反常……
她也有孩子,蒋清雨十岁之前,她工作方式都收敛了许多。不敢死,怕死,就怕自个万一牺牲了,家里那位再给找个女儿后妈,对女儿不好。
纪瑶看向了窗外:“你是缺爱早结婚,也算是缺爱离婚吗?”
许弈:“差不多吧。”
纪瑶:“你不顺便找我帮个忙,帮帮你岳父?不问问我准不准备找你前妻麻烦?”
许弈:“有些事做了就得有面对惩罚的思想准备。于明海也好,于思媛也罢,都跟我没关系了。”
“离婚闹成这样,你不恨?”
“恨是因为这个人对我重要,他做的事可以伤害到我。不重要的时候,为何要精神内耗的去恨不相干的人。”
纪瑶:“蒋清雨让我不要把事闹大,你猜,她为何这么大度?”
“顾及同学情分吧。”
纪瑶:“她的善良不会用在不善的人身上。”
许弈诧异转了下目光:“纪阿姨,您,啥意思?”
纪瑶:“我上次说了,不反对你俩在一块。前提,你得发自内心喜欢她,不能辜负她。因为我如果不跟你说,你不会知道她替你考虑过多少。”
许弈觉得好像又聊偏了。
纪瑶这意思,是鼓励他追蒋清雨还是在提醒敲打自己?